图文|青梅侃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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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古格王国的音乐和舞蹈演出的传统和服饰,大多以阿里高原为中心,分布于中国西部边疆的最西部。其西部与克什米尔接壤,南部与尼泊尔接壤,北部与新疆的于阗接壤,从古代起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军事要地。
公元10世纪末期,吐蕃子孙在这里建立了一个盛衰似神话般的古格国,并赐下三个儿子,统治西藏以西700多年,历史上被称为“阿里三围”。由于史料稀少,阿里诸多庄严的壁画主题遗迹中,包括宣舞、祭祀等日常主题的内容十分宝贵。
特别是在红殿、白殿、达巴故城遗址寺庙中发现的舞蹈形象,以及古格王国辖区斯比蒂地区出土的各种服饰,在使用形式和历史内涵上都存在着一定的相似性,因此,有关研究有着特殊的理论与实践价值。
以往关于古格宣服的研究局限于对现代文物遗迹的片面表述,导致不同说法并存。例如,阿里地区的本地学者选择了一件现代的普兰孔雀服,把它的发展推到了古代的象雄国时代;
另外,一些汉族的研究也注意到了作为象征的布帛与纹章物,它们的图案与形态都带有一种特殊的苯教意味,显示了高度程式化的母系信仰。以上研究尚未注意到以壁画为代表的古老图像材料,未能对宣服所蕴涵的历史内涵进行深入分析。
单一时间维度的研究不能充分发掘出阿里高原地区多种文化融合的特点,也不能从宣衣中得到印证;传统的地方主义研究,往往会造成对它的历史面貌的错误解读或过分的主观性解读。
鉴于此,本项目拟选取古格故城的红殿、白殿和达巴宗的壁画上的服装图案,并结合拉达克地区与之同出一脉的有关图案,解析它们的服装组成及其在古代社会中的意义。
一、乐彩华服:古格故城、达巴遗址壁画中宣舞服制古格故城的红殿,坐西面东,身着统一服饰的舞者,身着统一的服饰,画在大门的左边墙壁上(图一)。在他看来,红宫左边的壁画是寺庙建造的景象,却没有注意到穿着华丽服饰的队伍,用几个字来描述了古格时代丝绸之路上的贸易。
而那些在马车上跳舞的少女,则是身穿着黑红相间的华丽长裙,她们的视线也随着宾客的方向而移动,俨然一副以音乐供奉佛像的画面。
这一层的壁画分为静态的佛像仪式和动态的仪式,通过一幅长轴和一幅合成的画卷,再现了古代古代的一场盛大的仪式(见图二)。
比起开光礼佛的庄严场面,这幅音乐盛宴的场面更加生动,里面穿着各色服装的国家杂技艺人和来往的商人,将古老的丝绸之路上的繁华景象展现得淋漓尽致。
白殿坐北朝南,平面形制呈“凸”字形,由经堂和佛堂构成,是西藏西部最为庄严的佛殿之一,不失为延续早期藏传佛教寺院佛堂样式的重要礼佛空间。
舞蹈演出的场面,就画在白殿南面的佛像上,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仪式场所,足见这一仪式的规模之大。白色宫殿的庆祝图案已经模糊不清,但依稀还能看到一个穿着红色和黑色相间长袍的古代格裔男子,他们互相挽着手臂跳舞(图三)。
这幅画中有观音乐、闻法、朝佛、行商等多个群体,用散点视角配合帷帐、仪器等,描绘出复杂动感的演出空间。除了宣舞和舞队,队伍中也有舞狮、锣鼓声等。
更重要的是,在白色宫殿的舞姬旁边,还有一群穿着金色袈裟的僧人,显然这不是普通的歌舞,而是一种崇拜神灵的仪式。在宣舞的画卷旁边,画着皇室成员、王公大臣、平民百姓对着佛像行礼,异国宾客也在朝拜供奉。
整个场景没有一丝古代皇室的肃穆,每一个出现的人都在恭敬地向佛祖行礼,乐师们则是一脸严肃,这也是古代礼仪的一种体现。
另外,位于古格故城以南90余公里的达巴乡达巴古城弥勒殿内,亦有描绘古代蒙古人舞蹈活动场面的壁画遗迹(图四)。达巴曾系古格王朝的军事和政治、经济、文化和军事的重要要塞。
由于达巴遗迹中的壁画大殿已经倒塌封闭,作者无从考证其影像的本来面貌。根据陶早期所拍的一些零散的壁画推测,当时的宣舞场面应该是在《佛事祭祀》的画面之中。
屏幕上的舞姬们都是低着头,紧挨着的舞娘们交叉着双臂,在繁复的服饰下,她们的舞蹈依然是那么的庄重。他的身边,是古格王国的贵族们,他们端坐在一顶装饰着花朵花纹的帐篷里。
在服装方面,在达巴遗址的壁画中,有更多的是丝绸长袍和衣裙,而坐着的人则是长发披肩,盘腿而坐。每个乐师都与周围的舞女十指交叉,然后垂在小腹上,胸前的花纹清晰可见,与之相连的是一条鲜艳的红黑相间的裙子。
而在这支队伍的最前方,则是两个身着汉族服饰的妇女,他们那特殊的宽袖袍子和高帽,更是令人浮想联翩。整个祭祀仪式上所穿的服装,体现了中原、中亚、藏等多种不同的文明对古代服装产生的冲击。
二、各表其枝:同宗同源的拉达克壁画所绘宣服形制当嘎寺位于今天印度喜马偕尔邦的斯比蒂山谷,它曾经是阿里三大地区之一的一个主要的政治、宗教仪式场所,同时也是一个古老的国家。
当嘎寺始建于13-14世纪,由于它的雕刻和它的历史意义,于2006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上最危险的遗址。在嘎寺贡康佛寺的北面墙壁下,绘制着一幅《朝仪礼仪》(见图五)。
两队舞者身着红黑相间的长袍,头戴首饰,在鼓声、唢呐、马头琴的伴奏下,翩翩起舞。
这幅壁画再现了皇室、贵族、僧人对佛陀的膜拜,平民聆听佛法,杂技表演,贸易往来,使节入朝等等场面,与古格故城的音乐画卷几乎一模一样;
而在画卷的中心,则是一位统治者的肖像,他的体型要大上一些。他盘腿坐在一张铺着华丽地毯的木椅上,帐幕之前是一顶华帽,群臣簇拥。
坐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国王,他的头上带着一条和赞普有些相似的红巾,但却没有像之前那样高高地束在头上,而是将一条带着犄角的围巾披在了他的头上,像一条帽子一样披在他的身上。
而在他们的对面,则是盘膝而坐的几位公主,身前摆放着宴席之物,背后则画着代表着高贵与地位的帷幕。
在华丽的垫子上,有一个圆形的光环,上面坐着尊贵王后(图6)。在他们的下面,是整齐的供品,还有源源不断的使者、骑兵和士兵。在整个皇家祭祀仪式上,左边是穿着玄衣的女子,她们的队伍分为两列,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宣舞中的乐舞乐舞画面,分为三个层次,分别位于西墙底(图7)。最上面的中央,则是穿着纱幔的皇室和妃子们。
而在他的右边,则是一位穿着黄袍的国王,他正端坐在一张精致的垫子上,身前摆放着一张三条腿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各种祭品。与国王同排落座的王室成员均手持弓箭行礼鞠躬以示尚武荣威。
对面是穿着僧人服饰的皇子,再往下是跪拜的妃子们。这些女子个个珠光宝气,长发披肩,身上披着一件红白相间的披风。在最前面的一位君王身后,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杯子和祭品,几位公主似乎在向对面的子嗣敬酒。
一群身穿铠甲的战士出现在众人面前,像是在看着什么。同一列的宣舞队伍分列左右,双手相扣,舞动不休。女乐人的服饰与画像中的公主的服饰相近,可见当时的服饰是以皇家礼仪为基础的。
在皇室和舞者的下面,是酿酒的工匠,抬着贡品的使者,还有其他的舞者。两个头上系着白色头巾的贵族,正站在那里,手中捧着一份祭品,准备为国王献上美味佳肴。
最下面三个区域,就是骑士和弓箭手的区域了。他们都是身着紧身的红白相间的劲装,手持长弓,弯弓搭箭。
男子的冠帽与辫发则是融合了早期的古格发带或红色发带,头顶系着一条纯白色的丝带,既有伊斯兰风情,又有脖子和后脑勺的发髻,头发露在外面,头巾的边缘一直拖到肩膀。
三、以衣现礼:西藏西部“大集会”中的宣服历史意蕴仅从形象上看,在古代故城的红白二殿、达巴佛殿和拉达克斯比蒂山谷的当嘎寺松度殿的壁画上,都有明显的象征身份和等级权威的礼仪功能。
从穿着者座位和整个仪式区域来看,这是一件高级吉礼冕服,在王室举办重要庆典时,是必不可少的。
其特有的服装特点,既保存了吐蕃地区古格王朝时期藏族民族的一些传统服装样式,如辫发、长裙、嘎乌盒和全身饰品等。
另外,融合了高原丝绸之路上多样的服装潮流,例如窄袖、V领的黑红色裙、独特的披帛和皮质软靴,都与唐代的乐服和中亚的服装有很大的相似性。
不论是西藏阿里的宣舞图案,亦或是拉达克地区现有的有关壁画,其图案表现与使用情景都呈现出无法否认的礼仪同源与服饰多样化的特点。
而这些服饰在空间与时间上的演变则反映了中亚及周边其他地域的文化与美术之间的互动与融合。
概括形象,以古格故城遗址的红殿正殿等高品位庄重的大殿壁画为背景,描绘了一幅象征着佛教和人间生活共存的佛教圣地。
舞蹈演员典型的风格化形体图(见图8)、高度重合且趣味盎然的绘画主题与典礼空间(图9),突出西藏西部独特的影像志性形象,并加强了其形用一体、微观无间的思想表现。
宣服体现出的是一种从上到下的礼仪秩序,从里到外的多样融合,这一切都体现出;
这幅壁画描绘出的不仅仅是统治者或寺院供奉们的“以海内太平,思欲与民偕乐”的理念,更是为了用现实的艺术手法,描绘出一幅描绘出古代君臣子民大宴宾客,太平礼佛,凝聚民心的精神动因。
佛教仪轨仪式,一方面象征着佛是君主的象征,维持着君臣子民,长幼有序,亲疏有别的社会内在秩序,并将不同身份的人连接在一起。
另一方面表明,吐蕃子孙更多地借用了以权力为核心的绘画形式,向外界展示皇权、强化朝廷秩序,在内部宣扬君王的威仪,维续赞普王朝的宗教与君王的威严。
结语重仁尚和、以礼为衣、庄重圣洁“大集会”仪式形象的程式意在雕刻众生信仰佛法至尊与圣王至上;尊卑有序,服饰鲜明,物阜民富的场面显示了吐蕃后人希望借助古代来恢复“赞普圣王德化”,宏大的礼制治国方略。
而其所反映出的古代格国皇室雅音乐意象的情境,则更是渲染出后人对吐蕃鼎盛时期的无限向往与中华文化背景下的礼治意识。祭祀礼仪宣舞被渐赋礼乐形制,华彩宣服成为礼法物化载体和凸显以衣现礼的历史明证。
“阿里三围”上的华服,既有同源之源,又有各自的特色,显示出西藏西部地区特有的地域文化。
反映出商业繁荣、社会风气开放、兼容并蓄的丝绸之路景象,也是中国多民族交往交融的一幅历史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