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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军112师战友作品:从球班到团司令部(十三)

从球班到团司令部(十三)作者杨文义编辑龙骨山人文章来自公众号松骨风五、2营的故事,老团精神结果55、高尚与卑鄙二营各连普

从球班到团司令部(十三)

作者杨文义

编辑龙骨山人

文章来自公众号松骨风

五、2营的故事,老团精神结果

55、高尚与卑鄙

二营各连普遍存有“自耕意识”,即:看好自家门,做好自家事,别人的事由别人自家管。优点是自律性好,缺点是协同性差。

我到二营处理的第一个“纠纷”,居然是营部与四连的菜地归属问题。在营部食堂一侧,有一小块菜地,是四连趁营部没有关注,自行翻土整理而成的不足半亩菜地。营部认为这是自己的领地,四连不应占领。四连认为,营部自己不开发,又不让别人开发,是不讲理。双方争执不下。

我断:此地归营部,一是“地权”属营部,二是营部现在需要。三是连队要服从上级。但是,四连整理菜地,上了四车肥,由营部向四连所属菜地拉五车粪,算作补偿。这个判决,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整个是两户农民之争!

还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甲向乙方借过一桶油没还,乙则借甲方一袋面也不还,由此引出纠纷。营里派公差,因连续两次,便不予接受,言之凿凿:该由下一个连队出。机关人员下来,需要吃饭,连里居然安排不下去。让人哭笑不得。

我在连以上干部会上提了一个问题:共军和“国军”的区别是什么?大家说,人民军队与军阀。我说不用那么高,只看一点就够:共军舍命互相支援,国军拼命自保,不管友邻死活。

我列举上述纠纷,说:从咱们出现的这些纠纷看,咱是共军还是“国军”?我再问:有10斤肉,两个连都需要吃。三种选择:一家一半,我吃你别吃,你吃我不吃。大家说:哪个是高尚的,哪个是卑鄙的,哪个是可以商量的?大家说,你吃我不吃是高尚的,我吃你不吃是卑鄙的,各一半是可以商量的。我说,那好,今后各连之间有纠纷,营里不再处理,你们自己对号入座。凡是再有“官司”打到营里,我的裁决就是:两家都是卑鄙的。大家同意不?没有人说不,就算通过了。(教导员在旁边暗自作笑)

我接着又说,有一项工作,很苦、很脏、很麻烦,摆在两个连面前,也有三种选择,大家说哪三种?这回不用我说了吧,争着上是高尚的,往外推是卑鄙的,服从安排是说得过去的。那就让我们看看,再有公差,你们是哪一个?

我说这些,不是像寻常农民那样计较家常里短。而是要告诉大家,只想自己的两亩三分地,心中没有友邻,没有全局,我们营就是一盘散沙,就不可能形成拳头,打起仗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甚至就是国民党兵!

大家都希望把自己的连队建设好,在营里拔个尖。谁高尚,谁才是尖。你若是总是选择卑鄙,能成尖吗?还有一件事,上级机关来人,总要招待一下,很多人觉得这是负担,是不正之风,且办招待应该是营里的事。

这的确不是你们连里的事。但营里是啥?是你们各连的代表。怎么处理连营的关系,也有一个高尚、卑鄙的问题。今后,营部招待,会指定下边三个连队各出一个菜,营部只出一个菜,凑成“四菜一汤”,其中,有素有荤,轮到谁算谁,让出荤出荤,让出素出素,不得有误。有误,就是没有全局观念,就是卑鄙。

上级机关来了,不是来吃你这顿饭的。但你不能不表示尊重。正像你们去机关办事,也希望人家给你尊重一样。拒绝接待,是尊重吗?是风气正吗?反之,他们来了,我们举全营之力,各连出菜,请他们吃顿便饭,那是怎样的尊重?标准没变,效果大不一样。请你们记住:每个连队都不会吃亏,只会占到大大的“便宜”。

从此,二营接待机关人员的独特形式,在全团传开。田志友见到我说:“你大杨真能整,招待也能派饭?”我说:“营部太穷,没辙。”

那年,团农场分麦子,给二营每个连都多分了十来袋。机关说,我们上二营吃连队的多,这是补偿。

年中军事考核,二营总成绩名列第一。此外,全团还有两项评比,一个是卫生评比,一个是唱歌比赛。为了争得卫生第一,我制定统一标准,让各连派人把全营的树坑都用抹子抹得有楞有角。五连郭跃武指导员说:营长,你怎么也搞形式主义?我说,这个形式主义能让你拿第一,有什么不好?他乐了,愉快照办。果然拿了第一。唱歌比赛,我亲自指挥,水平不够,得了第二。半年过去,二营的全面建设获得明显进步,全营士气空前高涨。

56、我的糗事

夏天,在麻屋庄团农场收麦子,头天下午,我到副团长刘忠水处受领了任务,但没来得及向下布置,就匆匆去请村支书喝酒。因为当时部队驻麻屋庄受阻,亏了支书帮助才得以入驻。结果喝大了,早晨没起来。全营到地里,不知道从哪里割,刘忠水在现场重新安排,亲自给各连分配任务。然后来到我住的地方,从炕上把我提搂起来,臭骂了一顿。好在各连完成任务拿了第一,摭掩了过去。

秋季,二营随团赴内蒙集宁地区演习拉练。出发前就出了个小事。营部通信员赵永亮听说要拉动,非常激动,开着摩托车到营房外路上跑了一圈,翻到沟里。我写了事故报告,说试车,是我批准的,但违背操作规程。没有给他处分,在各连轮流作检讨,罚他在家留守。

在集宁驻训一个月后,临时休整。我看到营部人员都比较辛苦,和教导员商量,分两批去集宁市洗个澡。教导员也比较心疼我,说,你带医生他们几个去吧,我就不去了,千万注意安全。去集宁大约有一百多公里,回来的路上碰上一辆拖斗车,是涞源石棉矿的。几次超车不过,司机小林怒了,强行超过,往右打个方向,想出口气,谁想那司机长途开车没有反应,车后部刮到人家保险杠上,自己改变方向进了路右边的沟里,又从沟底爬上去,接近一处土屋。本来已经无事,但小林不知什么原因,把油门当制动了,突然加速,右边大灯撞塌墙角,我的头磕在前玻璃上,前额被帽徽扎了个洞,鲜血直流。

军务股长刘寅安亲自来处理,接我们回去。一路上小车开着独眼灯,缓缓到团部。我带着车先赶到团修理所,所长胡增申调动全部力量抢修,安慰我:“放心,今夜完活!”到司令部噌了顿饭,然后详细汇报了情况,准备接受处分。从此,“二营长开着小车上炕”的故事在全团传开,多少年后还是笑柄。

赵安铭政委来到我住的地方,我给他倒了一杯自带的麦乳精,双手呈上检讨书。他看了一遍,然后非常严肃地说:“你这检讨很不到位,没有从思想深处认识错误!你还喝麦乳精!”我死皮赖脸地说:“我犯错误和麦乳精没关系吧?”政委也乐了,“我是想说,你不经请示,私自出车,跑出一百多公里,去洗澡,全团谁洗过澡?都上集宁洗澡去?你也太金贵了吧?生活的特殊化导致行为的特殊化,根本思想原因是什么?是骄傲自满,你知道不?”我在机关时,经常给他提意见。所以我认为他对我有成见,这个处分是躲不过去了。就顺着说:“谢谢您的批评和点拨,我的检讨确实没有挖思想根源,您批评的对,切中要害,我重新修改,回营房前交给您。”

他喝了口麦乳精,缓和了一些,说“你到二营,确实干的不错,但不要忘了还有邵永林的支持,还有全营官兵的支持。不要忘了,你离组织上的要求还差得太远,要夹着点尾巴作人。你要好好反省,我还会来找你。”我连连称是,但心里并不服气:处分就处分呗,何必扣个骄傲自满的帽子!

部队返回时,一次大休息,他又来到我们营,恰好赶上我们吃自制的速冻馄饨,他吃了两大碗,说:“我发现你们二营还真是有点特点。”我连忙说:“营长带头违纪,也是特点。”他哈哈大笑。

后来,我免于处分,他无疑是关键因素,我得出结论:不是政委对我有成见,是我浅薄,没有理解他严厉的偏爱。回到团里我就奉命调石家庄高级步校学习,这也可能是躲过这一刼的原因。当时并没有反思自己错误,只知庆幸。后来战勤参谋孙燕国,也是私自出车,挨了个处分,他不服,说团里是“双标”,处置不公。听说这事后,才知道躲过处分,躲不过责任,倍感惭愧。无奈时过境迁,成为永久的遗憾。

(未完待续,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