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高游览胜地
古人谈观赏名胜,必有“亭台楼阁”。这些传统的中式建筑,往往倚于奇山秀水之间,营造出一片诗情画意的意境。河间虽无山,但以水闻名。旧时府城东南角,也有个远近闻名的高台,即瀛台。瀛台高五丈,宽十丈,原为宋代瀛州知州登高游览的地方。瀛台所在之处,有一片非常广大的水面,据史志资料记载,“旧河间东南隅,有沼甸卑湿之地,池似流水,是称瀛海;聚土成台,厥为瀛台”。另有明代诗人白文的《瀛台》一诗为证,“系马登高觅早春,无端清景欲留人;东风几散瀛州暖,化雨重添碧水新”。可知瀛台旁确有一湾碧水,景色极美。元代刘静修认为,瀛台是五代时曾任五朝宰相冯道的读书之地,对此,《河间府志》《河间县志》均持否定之说。而《府志》《县志》则记载北宋文学家刘筠曾在瀛台题诗,但已经难以考证是谁修筑的了。值得一提的是,刘筠与曾任瀛州知州的包拯情谊深厚。刘筠比包拯大28岁,任庐州知州时,结识青年时期的包拯,并对他非常赏识。包拯也对刘筠感念至深。刘筠儿子早逝,刘筠家里田产归公。包拯上奏朝廷,从刘氏家族中给刘筠挑选继子为后,并将田产归于刘筠后人。但是,当年包拯出任瀛州知州时,刘筠已经去世21年了。包拯来到瀛台,看到前辈刘筠的题诗,心中定然无限感怀。由此,也可推知瀛台的修建时间,在包拯在河间任职之前。
名人雅士多有记载
南宋灭亡,著名学者家铉翁被元军俘虏至河间,设学馆讲授儒学。他在《水调歌头·题旅舍壁》中写道:“瀛台居左界,觌面是重城。”当时,家铉翁住在府学的旅舍中,可知瀛台与当时的府学相邻,往南即是河间古城墙,而此时的瀛台是家铉翁首先提到的美景。在另一首名为《九日登瀛台》的诗中,家铉翁写道,“此地无山喜有台,南瞻北眺两宜哉”,“老来万事如归宿,不为忧愁强把杯”,可见瀛台是当时文人雅士赏景、饮酒之所。《河间县志》称瀛台被废为驻旗台,后来仍更名为瀛台。到了明代,已经没有关于瀛台的相关记载,却有一首名为《瀛台即事》的诗,生动描绘了河间府城全貌,诗作者是明朝永乐年间任职文渊阁大学士的金幼孜:“朝来马上望瀛台,疏雨寒烟蔽草莱;芳树有花人自散,沧州无路鸟空回。酒旗时向楼边出,茆屋还临水际开;客路不堪频吊古,临岐欲去更徘徊。”当时,作者骑着马行走在京德御路上,到了河间府城,远远看见高大的瀛台。小雨似薄雾一般笼罩着青草、绿树、红花。酒馆招摇的酒旗,水边挺立的茅屋,处处美不胜收。最让人难以忘怀的,是河间府境内的众多古迹,譬如瀛台,临到岔路口仍让人徘徊回望。明末清初,著名历史地理学家顾祖禹用了30多年,遍查史志资料,游历南北各地,写成不朽巨著《读史方舆纪要》。书中的《河间府》将“瀛台”作为单独条目予以记载,以“登台一望,四远在目下”形容瀛台之高,并称附近尚有旧护城河遗迹。但此段内容在《河间府志》《河间县志》均无记载。顾祖禹应该亲自到河间府城,考察过瀛台等景点。
宋之后渐渐颓废
清代乾隆年间,瀛台已经颓废,渐成高台土墟,不复当年模样。在清乾隆二十四年河间知县吴山凤重修的《河间县志》,称瀛台在修志之时“颇颓废矣”。据推测,宋代以后瀛台的毁弃,应与其军事意义有关。宋朝时,河间地处与辽国、蒙元等少数民族交锋的最前沿,瀛台、高阳台的修筑,兼具登高赏景、军事瞭望等功能。而元代特别是清代以来,河间不再是边关,而是成了稳定的大后方,瀛台、高阳台失去了军事意义。没有了官方支持,无人维修,逐渐废弃也是理所当然。值得怀念的,是与瀛台有关的那一段段河间旧事,仍然引发后人对历史的无限遐思
来源 | 沧州晚报 作者 赵华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