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月的肉体在夏日的空气中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巨人观”所产生的高度腐败吸引了大量的蚊虫,再加上当时是凌晨两点,工作的射灯更是让山中大量的昆虫纷纷袭来。
这样的场面让人听了就直犯恶心,可这就是法医工作的日常,但来自四川的小伙阿严(化名)并不信这个邪,就打算体验一番。
到岗的第一天,阿严就在师傅的带领下做一台“手术”,只见他刚刚进入解剖室就紧张不已,手指不自觉的乱动,嘴唇也抿在一起。
这里的布局就像是传统的手术室,但铮亮的排水池,亮堂的房间,此刻在阿严的眼里是那样的可怕。
师傅告诉阿严,“做手术”首先就是要做好防护工作,要将蓝大褂白手套穿戴整齐,这不仅是对个人的保护,也是为了保护“身体”上的信息,来帮助司法。
因为阿严之前体验过相关行业所以穿戴很快,这种熟悉的感觉让阿严很快平复好了心情,表情上也有了一丝的轻松。
但就在这时,师傅的一句“阿言你是第一次,所以看要不要戴口罩”,让阿严的眼里又充满了震惊和紧张。
毕竟他知道“身体”在放置一段时间以后难闻的味道,这如果连口罩都不带,怎么能正常的开展工作。
阿严一脸震惊的询问:为什么法医还不要戴口罩,师傅解释道,对于他们法医来说,闻“身体”的气味是他们必须要掌握的一项技能。
师傅还科普说,因为不同的气味有可能反应的情况是不一样的,而读好“身体”反映的信息,让逝者“说出证词”,是法医的责任,所以不能放过一丝线索。
这让阿严心生敬意,他在师傅的带领下,开始准备今天的“手术”器械,各种平日里熟悉的钳子、锤子、锯子还有刀具,在师傅的口中可以变化出不同的用处。
就拿一般手术用的“血管钳”举例,这个东西不止是用来夹“身体”血管,还可以用来剜出“身体”眼睛,来查看睑球结膜的情况,角膜的这个混浊的程度,也蕴含着“身体”的死亡时间。
师傅教的十分用心,尤其是讲到开颅的方法时,还拿出相关的手术用具进行演示,看的小伙是目瞪口呆,整个人就像定在了地上。
为方便读者理解,大家可以想象开夏威夷果的时候,先拿锯子锯出一个细口,然后拿出凿子和锤子对准这个细口将凿子定进去,然后转动凿子就可以撬开了。
介绍完了工具和具体用法,师傅就让阿严和他一起用“大体老师”,来沉浸式的体验一下法医的工作到底有多么艰难。
首先第一步就是开三腔(颅腔、胸腔、腹腔),当检查完“身体”表面的所有损伤后,就要开始进行解剖,看阿严的表情,一脸的“救救我”,有种好想逃却逃不掉的无力感。
讲完以后,师傅就开始上手演示,刚开始阿严还要强迫自己定睛观看,但当师傅娴熟的将刀插入下巴,开始将“身体”慢慢划开的时候,他的表情是越来越狰狞。
后面直接闭上了眼睛,难受的都不敢呼吸,反看师傅这边目光如炬,极其认真的做好工作的每一步,并且耐心讲解,就像是一个工匠在雕刻一件艺术品一样。
当师傅演示完成以后,就让阿严进行操作,虽然面对内心的恐惧,身体也产生了不适的反应,但刀口划开就不能停手,认真工作就是对“大体老师”的尊敬。
阿严强忍着不适完成了相关操作,眼神也慢慢变得专注,他感受到了这个工作的神圣和庄严。
当解剖完成以后,阿严干呕不止,师傅夸奖他第一次没有直接吐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接下来将解剖出来的“身体”部位放入桶中,用福尔马林固定,存放起来就算结束了。
讲解结束后,接下来要跟着师傅去做工作了,第一次来就遇到实战,这让阿严十分惶恐。
进入仓库,师傅让阿严带上这个黑色的袋子,然后出发,本次的死者50多岁,开着自己改装的三轮车逆行发生了碰撞。
初步检查当事人有颅脑损伤,后送去抢救,但还是不幸离世,需要法医检验,来划分责任,还有此次死亡各方的参与度。
师傅表情异常严肃地提醒阿严,到了现场该问的就问,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不管是死因还是结果,只能从师傅的嘴巴里说出来,不要乱说话。
阿严明白这份工作的严肃性,接连点头,表示到了现场一定会听师傅的话。
到了现场,刺鼻的气味还是让阿严带上了口罩,这回师傅并没有让他干什么大事,只是让其帮忙拉开胸腔,方便检测。
阿严拿着钳子夹紧皮肤组织,一点都不敢放松,现场紧张的气氛让他大气都不敢喘,整个过程阿严看起来十分痛苦。
不一小会,阿严就开始疯狂呕吐,他在完成后直言人的生理反应是无法控制的,他想忍住,但很难抗拒这种反应。
但这是实战,此时的师傅并没空关心阿严的情况,毕竟这里的任何疏忽都事关公平正义,阿严只能靠自己去克服。
脱下“手术”服装,阿严在卫生间反复的冲洗着自己双手,他的表情十分复杂,好像身上沾满了不干净的东西,但却说不上来。
他总感觉自己可以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怎么洗都没办法的洗掉,整个人都没了朝气,看起来好像失了魂一样。
有网友提醒阿严,说接下来的十天半个月他都会不断的回忆起那个味道,阿严也坦率的讲自己现在这三天都没有什么胃口,吃不下东西。
师傅问他还要不要继续干下去,他连声拒绝说“干不了”,这个工作对生理和心理都是极大的挑战,这份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
师傅告诉他,这一次的还是特别好的环境了,有干净的手术室,“身体”也没有放置很久,有一些情况真的是在荒郊野岭,面对的是放置多月的“身体”,这让人更难以忍受。
阿严说此次的薪资问题并不方便透漏,也分为不同的系统,他可以说的是,有部分单位是“计件工资”,这让阿严十分的吃惊。
但这份工作让阿严感到了神圣,法医他们是死者的代言人,他们替死者说话,帮助人们看到案件背后的真相。
他们可能在医院,在野外,或是在其他的地方,但不变的是他们克服生理和心理的恐惧,用刀划开谎言,保卫世间公平正义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