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战争已经打了9个多月,从“闪电战”打成了持久战,不论是俄罗斯、乌克兰还是西方国家,都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西方媒体也从全面欢呼乌军取得局部的胜利,变成有些担心这场战争将要长期化。美国《外交事务》网站发表文章,分析了俄乌战争的残酷真相,指出这场战争不会很快结束。当然,作者是完全从西方的利益出发来对所谓的真相进行解释的,有些理由听起来完全是西方那套“民主必胜”的陈词滥调,但是文章的确指出了许多西方媒体过于乐观的现实。
不论是俄方还是西方,在这场战争的初期对战争进程的判断都出现了失误。俄罗斯没有考虑到西方对乌克兰的支援力度会如此之大,乌军的抵抗会如此顽强,也没有料到俄军自身的各种缺陷是如此的严重,以至于“第一阶段特别军事行动”在乌克兰北部基本失败;但是西方也低估了俄罗斯的决心,一个继承了前苏联大部分军事遗产的、拥有1.4亿人口的大国的韧性是十分强大的。
世界上大部分局部战争持续的时间都很短,平均只会有三四个月的时间,主要原因是,随着战争成本的增加,交战双方通常会寻求政治解决方案。但是这篇文章的作者把乌克兰和西方国家不愿意妥协的原因归结为“民主国家坚定的价值观”,着实可笑。
作者还举美国在阿富汗打了20年战争的例子,说美国对民主理念的不妥协导致不愿意与塔利班谈判是战争长期化的主要原因。这就更说不通了,因为美国最终还是在2021年从阿富汗撤军了,这是因为对民主理念“妥协”了吗?还是对民主的价值观不坚定了呢?
不过有一点作者是说对了,那就是乌克兰人拒绝领土被占领,拒绝被征服,其心理因素包括愤怒的情绪和对公平原则的坚持,这种坚持也曾经体现在美国独立战争时期与英国殖民者战斗的时候。
不久前,基辛格和斯蒂芬·沃尔特等美国现实主义政治家敦促乌克兰以一定程度的主权换取和平,结果被乌克兰拒绝。作者认为,乌克兰战争的进程还没有达到乌克兰人可以接受妥协的程度。
也就是说,如果乌克兰的损失达到了一定程度,并且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也许会接受谈判。另外,西方也需要乌克兰人继续战斗,这场战争已经成为西方国家的代理人战争。俄罗斯不仅是在与乌克兰作战,它面对的是整个西方世界。
但是,这篇文章洋洋洒洒几千字,并没有说出俄乌战争长期化、双方必须坚持的根本原因:就是战争双方都无法接受失败的战略后果。
对于俄罗斯来说,如果丧失对顿巴斯等地区的占领,回退到战前的情况,不但乌军必然要进攻克里米亚,俄罗斯连2014年的成果都将丧失,国内的舆论和政治压力是普京无法承受的;此外,俄罗斯对世界其他地区的影响力也将大大减弱,实际上,这个后果已经在俄罗斯领导的集安条约组织中出现了,亚美尼亚在最近的理事会上拒绝在联合声明上签字,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说,集安组织的未来或取决于俄罗斯在俄乌冲突中的成败;俄罗斯战败后北约将更加得寸进尺,乌克兰加入北约也将成为大概率事件,俄罗斯的战略环境将更加险恶。
对乌克兰来说,失败更不可接受。俄罗斯试图占领的顿巴斯、扎波罗热、赫尔松等沿海地区拥有乌克兰大部分工业和能源基地,还有重要的出海港口。如果这些地区被俄罗斯占领,乌克兰将变成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内陆国,将不再有任何发展的余地。
对西方国家来说,尤其是对美国来说,如果在西方的全力支持下乌克兰仍然战败,俄罗斯取得胜利,那么美国在世界上树立的霸权形象就会彻底崩溃,大部分国家都不再会对美国的要求唯唯诺诺,美国的全球地位将不可避免的下滑,靠美元、美军和美国梦撑起来的超级大国地位也将让位给东方大国。
因此,尽管这场战争已经十分艰难,但各方仍然需要继续打下去。受苦的是乌克兰人民、俄罗斯人民再加上欧洲人。美国倒是趁机大发战争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