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先生对“未来中国”的思考与众不同,至今振聋发聩。他的主张简单明了,而且人人皆可理解,比如他所说的“好政府主义”。
所谓“好政府主义”,首先是要有一个政府,而不是无政府主义;其次不能走极端,既不把政府看作救世主,也不把政府看作绝对的祸害,而只把政府看作一种工具。
在胡适看来,政府就是人造的一种工具,它的缘起,是为了大众的公共需要:避免或减少不同群体间的纷争,保护人们的生命权、自由权、财产权等。
这种工具主义的政府观,要求政府为公共的目的、公共的利益而存在;它应该是民治的,要好好地看守它,不能放任它肆意妄为;它也应当是可改换的,如果它坏了,可换一个更好的,就像工具坏了需要换新的一样。
因此,“好政府主义”的实行,至少须具备三个重要条件:
一. 要觉悟政治的重要
我们每个人必须认识到:如果政治没办好,什么事都办不好。
政府最重要的职能之一,就是维护社会秩序,而秩序是保证社会长期发展的基础。政治,关乎我们每个人的命运。政治不光涉及国家大计、权力角逐、利益纷争,也关涉我们每个人的衣食住行、荣辱得失、喜怒哀乐。
人关心政治,就如同鱼关心水质。每个人就像河里的一条鱼,河的水质,关系到每条鱼的生活质量甚至生命安全。所以,关心水质是每条鱼都应该做的事情。
二. 要有公共的目标
胡适认为,有了觉悟,而灰心短气,不定下一个目标出来,也不成功。而这个目标要尽量简洁,胡适认为“好政府”三字就是一个便于实行的目标。
我们不要小看这个目标,要实现“好政府”并不仅仅是政府的事,民众必须践行上面提到的“工具主义”政府观,既不盲目崇拜也不完全贬低政府,而是负起自己监督政府的责任。
三. 要有好人的结合
有了觉悟,有了目标,仅仅是个基础,最重要的是要有人结合起来,为公共事业服务。而且,这些人必须是具备极高道德素养的好人。
传统中国社会有一个通病,就是知识精英常常呈现出两种极端走向:要么成为皇帝的附庸,为权力卖命;要么逃避政治遁世隐居,沉醉于孤芳自赏之中;他们从没有为社会和民众奉献过自己的智慧。
韦伯说,一个国家的落后,首先是精英的落后。胡适正是看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呼吁知识精英们担当起自己的社会责任。
胡适说,想要有一个好政府,以上三个条件,必须完全具备,缺一不可。
胡适自嘲,这些不过是平常的、简单的、浅显的老生常谈,然而只有这种老生常谈实现之后,中国乃能有救!
相较于鲁迅对中国旧文化的“破”,胡适更多着眼于“未来中国”的“立”。从1917~1962年,胡适无论在文化史、思想史、学术史或政治史上,都一直居于中心地位,他不愧为“开一代风气之先”的学者。了解胡适,就是了解整个近代思想界的一个缩影。
胡适的一生,都是在追求一个“梦”,一个东方民族的“再造文明之梦”。这个“梦”至今未能完全实现,仍需无数后来者的继续努力。胡适就像一个标尺,我们能在多大程度上理解胡适,也就预示着未来能拥有多少的自由和文明。
敬仰胡适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