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孔武仲《石榴》
造物巧雕锼,殷勤在石榴。
中妍宁暴露,外稳不轻浮。
露液甘凝蜜,琼房密贮秋。
非徒适人口,饤坐亦风流。
石榴——“安石榴”
石榴并非是我国的本土植物,自汉代张骞出使西域带回种子以来,石榴扎根华夏土壤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
《博物志》记载,“张骞出使西域,得涂林安石国榴种以归,故名安石榴。”这些石榴种子逐渐适应了环境和气候,在中原大地上生根发芽,一直繁荣至今。
石榴花红火,娇俏喜人,刚好贴合上古人的审美,古代有“拜倒在石榴裙下”的俗语,用来拟喻花朵的形状和鲜艳色泽。
王母庭中亲见栽,张骞偷得下天来。
谁家巧妇残针线,一撮生红熨不开。
——王禹偁《咏石榴花》
“芙蓉为带石榴裙”,古代女子们会从石榴花中提取颜料,用来染织红裙,故而红裙也就被称为石榴裙,石榴裙也慢慢变成了女子们的暗喻和代称。
除此之外,石榴诗、石榴曲、石榴图也随即出现,甚至石榴仙子的神话故事也开始在市井中流传,长安石榴花开遍了近郊,有关于它的美好寓意也愈发绚烂。
石榴——“红花”
外婆家的院落种着一棵石榴树,生长了十多年,终于开始步入成熟的阶段,开花结果……
猩血谁教染绛囊,绿云堆里润生香。
游蜂错认枝头火,忙驾薰风过短墙。
——张弘范《榴花》
在南方临海,潮汕的乡间里几乎每家都种着石榴,往些年更有着“无榴不成乡”的说法。尤其是在潮汕文化中,石榴又被叫做红花,不单指石榴花,仅仅是绿枝也可以泛指为红花。
在潮汕人的生活中,红花是百姓们的保护神,无论红事白事,只要请出红花,便可驱邪迎吉,百无禁忌。红花或是被戴在发髻中,或是用于洒水清洁,它在各种场合中出现,透露着那些最本质的祝愿。
在结婚嫁娶、出门远行、乔迁新居、游神赛会、日常祭拜等众多活动里,人们都会带上一枝石榴花的枝条,以祈求平安。
传统习俗中还认为,如果在自家门前种上一棵石榴树,便能够保佑子孙健康,平安长大……石榴花,吉祥花,它镶嵌在每一处人生的关键节点,默默守护着爱与温情的力量。
石榴——“多子多福”
“千房同膜,千子如一”,石榴结结实实地长在中国人的审美点上,它的果实外表朴素,内里却饱满晶莹,颗颗拥簇,正好契合上了多子多福的传统观念。
榴枝婀娜榴实繁,榴膜轻明榴子鲜。
可羡瑶池碧桃树,碧桃红颊一千年。
——李商隐《石榴》
《北齐书·魏收传》中就记载了这样一则关于石榴的故事:文宣帝的太子迎娶了大臣魏收的女儿作为妃子,魏收妻子在婚礼上赠送了两个石榴给文宣帝,祝愿新婚福满,王室繁荣昌盛,子孙众多。
皇帝听后非常高兴,因此重重地赏赐了魏收。自此之后,上至官员下至百姓,人们都开始用石榴来寓意子孙满堂,多福多寿。
有了如此美好的含义,石榴在传统文化中稳稳地占据了一席之地,它跻身花生、枣、桂圆等吉祥果实之列,鲜艳艳地出现在婚嫁现场,掰开来果皮,露出晶莹的浆果,被放置在新房中。
石榴花神,是我国传统文化中的“赐福镇宅圣君”钟馗,祂是驱鬼逐邪之神,在民间极受崇尚,因其诞辰与石榴花开的时节相近,便将其奉为石榴花神。
石榴的红火与钟馗嫉恶如仇的个性相得益彰,以至于民间所绘的钟馗画像,耳边都带着一朵张扬的石榴红花。
平平凡凡的生活,被一枝石榴红花鲜艳了颜色……
它守护在庭院一隅,不言不语,却以一种充满生命力的魅力,讲述着那些坚韧与美好、祝愿与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