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王喝酒，聊到了最近的一些事情，他说他觉得我对我爸太苛刻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因为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2018年的时候，我还在创业，正是最艰难的时候，几百号员工等着发工资，我却连早饭都舍不得吃。

那时候妈妈已经病了，但她从来不跟我说她有多难受，反而总是在电话里安慰我。

她说：

儿子，创业不容易，你要照顾好自己，妈没事的。

可是我知道，她每天都在煎熬中，不仅要承受病痛，还要忍受我爸的冷暴力。

那时候我爸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只是表面上还维持着这个家。

他经常深更半夜才回家，妈妈问他去哪了，他就说加班，明明大家都知道他是去找那个女人了。

我劝妈妈离婚，妈妈说她也想，可是我爸就是不同意。

后来我才知道，我爸不同意离婚的原因很简单：

他怕别人说他趁老婆生病的时候抛弃她。

他宁愿让妈妈在痛苦中慢慢消耗，也不愿意背上一个"不是人"的名声。

2019年春节，我回家看妈妈，发现她瘦得不成样子。

她拉着我的手说：儿子，我想离婚，我真的不想再这样熬下去了。

我当时就去找我爸，他正在书房看电视，看到我进来，很淡定地说：

你妈妈又跟你告状了？

我说：爸，你就不能成全她吗？让她安安心心地走。

他说：你懂什么？我这是为了她好，离了婚谁照顾她？

我想笑，真的很想笑，他居然说是为了照顾妈妈。

那天晚上，我听见妈妈在房间里哭，而我爸依然若无其事地出门了。

三个月后，妈妈走了，她到死都没能如愿以偿。

葬礼上，我爸哭得很伤心，很多亲戚都说：你看，他多爱你妈妈啊，死都不愿意离婚。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场荒诞的戏码，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讽刺。

妈妈走后，我爸摇身一变，成了人人眼中的好男人，街坊邻居都夸他重情重义。

他开始在朋友圈发一些怀念妈妈的话，配上他们年轻时的照片。

每次清明节，他都要发一条长文，说他多么想念妈妈，说他们的感情有多深。

我看到这些文字就想吐，因为我知道真相有多丑陋。

老王说我应该原谅我爸，毕竟他现在也是真心忏悔。

我说：忏悔？他只是在享受别人的赞美而已。

如果他真的忏悔，为什么不在妈妈活着的时候对她好一点？

为什么不给她一个体面地解脱的机会？

有时候我在想，比起那些明明白白的坏人，这种道貌岸然的"好人"才更可怕。

他们打着爱的旗号，行着伤害的事，却还能理直气壮地说：我这是为你好。

去年过年，我爸说想来看看我，被我拒绝了。

他在家族群里说：儿子现在不理解我，等他长大了就懂了。

我真想告诉他：我已经够大了，大到能看清这个世界的真相。

老王说我这样下去，这辈子都放不下。

我说：有些事情，不是非要放下，记住它才能提醒自己不要重蹈覆辙。

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家庭，我告诉自己，永远不要做一个披着善良外衣的恶人。

与其道貌岸然地伤害，不如痛快地剖开真相。

因为最残忍的，不是明刀明枪的伤害，而是把爱变成了一场精心设计的表演。

妈妈走的时候，我在她耳边说：对不起，没能帮你争取到自由。

现在想来，或许妈妈在天上看到我爸这副嘴脸，也会觉得讽刺吧。

但我知道，妈妈不会怪我，因为她知道我看得见真相。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