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京沙迅速走到竹简跟前,仔细察看。但因竹简上的文字年代久远而十分模糊,他一时还不能确定写的是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他知道必须谨慎行事,于是立刻向湖南省考古研究所汇报了这一情况。考古所对此事非常重视,第二天一早,古文字专家张春龙就赶到了发掘现场。
经过张春龙的仔细辨认,确认这是一枚楚国竹简,上面写有楚国古文字。他看到四个小字是“布四寻钱”。
与古井的秘密似乎无太大关系,但这个发现让考古队感到振奋。进入6月,湘西的雨季如期到来。古井下渗水,让考古队非常担心,担心挖掘到水层会引发管涌,导致井底作业的人无法逃脱。考古队面临艰难抉择,是暂停工作还是继续深挖。危险逼近,考古队员们急迫地工作着,希望在危险来临之前有更多的发现。在井下作业时,队员龙京沙突然感觉到淤泥中有异样,他发现了几块古老的木简。这些木简送到井口,古文字专家张春龙将其清理后,发现上面写满了2000多年前的秦隶文字。然而,张春龙发现这些简与之前发现的楚简不同,尺寸形状不同,上面的文字也不同,都是秦简。这是一项轰动中外考古界的重大成果,被称为里耶秦简。考古队在这口古井中清理出了36000多枚秦简,上面记录了20多万字的内容,涉及秦代官府档案、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和人民生活等多个方面。因为秦朝已经有2000多年的历史,留存下来的秦代遗存极少,所以之前对秦朝的了解大多停留在史籍中的文字描述。其中最重要的是司马迁的《史记》,但该书对秦王朝的记录相对宽泛,主要涉及重要人物和事件,对秦制、官府运作和人民生活等细节描述较少。因此,现代人对秦朝的了解仍然非常有限。
直到1974年西安兵马俑的发现,人们才开始对秦王朝有所了解。然而,兵马俑所提供的信息仍然有限,秦朝的真实面貌仍然被人们所模糊。直到1975年湖北云梦县睡虎地秦简的出土,人们才更加深入地认识了秦王朝。但对于庞大的秦王朝来说,从睡虎地出土的1100余枚秦简中所记录的信息仍然不足,人们迫切希望能够发现更多秦代文字。然后,在里耶发现了数万枚秦简,其中数十万字的出土,填补了这一巨大的空白。特别是这批秦简几乎详细记录了秦王朝一个县的各个方面,这些细节信息非常珍贵。里耶秦简的出土让现代人对中国第一个大一统王朝有了相对完整的认知,在中国考古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和地位。关于里耶秦简的研究已经持续了20年,取得了丰富的成果,但由于相关文章较少,公众对此了解甚少。然而,我们仍然有必要谈谈里耶,因为这个地方在秦朝时非常独特,甚至有些神秘。如今的里耶镇,在秦代时被称为迁陵县,隶属于洞庭郡,下辖都乡、贰春乡、启陵乡共计3个乡。根据出土的秦简记载,当时的迁陵县在秦始皇三十五年时共有152户,每户大约包括几人到十几人不等,因此迁陵县本地人口大约有一两千人。
除此之外,迁陵县内还有相当数量的罪犯和驻军。罪犯人数大约是数百人,秦军人数不确定。综合考虑以上人口数据,迁陵县的常住人口大约有三四千人。 前文提到,里耶地处武陵山区的深处,四周都是茫茫大山,只有一条酉水贯穿城市,交通极为不便。这就引出了一个问题,即秦代人口并不多,为何秦王朝会在这个偏远的山区设置一个如此重要的县城呢?考虑到在后世的历朝历代,中原王朝都将湘西武陵山区视为“化外之地”,秦王朝对该地如此重视确实有些难以理解。
耶这个地方,它位于湘西武陵山区的腹地,四周都是连绵不断的崇山峻岭。小镇的位置像是群山之间的一个小盆地,耕地非常有限,而且交通也十分不便。 这样的地方既不是交通要冲,也不是通关大邑,显然不是建城的理想之地,但秦王朝偏偏在这里设立了一个县。 要知道,秦时的县和我们今天的县的概念有很大不同。秦朝实行的是郡县制,秦郡相当于我们今天的省,而秦县则可以看作是今天的地级市。 秦王朝在这样的深山之中设立县,一定存在着某种原因!幸运的是,近些年来,里耶秦简被不断破译。上面记载着一些迁陵县的政务文件,详细描述了秦时迁陵县的工作方方面面。通过对秦简的解读,研究人员惊讶地发现,迁陵县的官府每年都要组织一个几乎全县参与的大型工作——捕猿进献。 这个工作有多大呢?迁陵县下属的一个地方叫贰春乡,在秦始皇二十八年,为了完成捕捉任务,贰春乡特意向迁陵县县廷提出抱怨,称他们这里的官吏和刑徒人手不够,请求上级派遣其他部门的人手前去抓猿和鸟,以确保任务的完成。
整个迁陵县的居民、驻军和刑徒加在一起也不过几千人,但为了抓一只猿猴,竟然派出了几百人,而且还是官员亲自带领团队进入深山数月。这可以看出,在迁陵县,"捕捉猿猴"这个任务是非常重要的日常工作,也反映出捕捉这种猿猴有多么困难。 迁陵县每年动用如此之多的人力去抓的会是帝国君子猿吗?客观来说,这种可能不能排除。 毕竟根据秦简中的记载,迁陵县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动用大批人力去捕捉猿猴。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秦王朝会在湘西的深山老林设立县,目的就是为了捕捉猿猴,以及捕捉此地的飞禽和其他走兽,以充实咸阳王室和贵族的私人动物园。 在我们今天看来,国家动用力量为个人服务的情况可能有些不可思议,然而在2000多年前的封建王朝时代,这才是真实的情况。这也是里耶秦简的伟大之处,让我们看到了一个真正的秦朝。
尽管至今尚无法确定迁陵县捕获的动物是否就是帝国君子猿,但与里耶秦简中捕猿的记载相呼应,这并非巧合,而是有确凿史实的迹象。里耶秦简中的记录至少为帝国君子猿的来源地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可能是位于武陵山区深处的深山。它们的灭绝原因也可以推测出,秦朝政府每年派出几百人进行捕捉,即使君子猿拥有像老鼠一样的繁殖能力,多年来也无法抵挡如此规模的搜捕。实际上,即使帝国君子猿并非产自迁陵县,而是其他地区,但在秦朝如此疯狂的捕捉下,这种"异兽"的结果也不会太好。然而,在结尾我仍然想给大家以及给自己一些希望,生物的存续性是十分顽强的,也许今天在人类未知的某个地方,还有几只帝国君子猿幸运地存活着,毕竟世事变幻,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