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率先爆发了革命后,草命政府遂弃绝了旧制度下为王朝利益与欧洲各国为敌或联盟的旧式王朝外交,而高调鲜明地提出了支援一切受压迫民族奋起反抗进行革命的革命外交原则。
对外宣布革命外交原则的法令在革命战争爆发的1792年年末,法国国民议会通过了两项宣布革命外交原则的法令。11月颁布的第一项法令承诺在军事上无限支持世界任何一地的人民的革命。法令称,自法国赢得了解放后,“将以博爱的精神对待所有希望恢复自由的民族,并给予他们援助。”
在附带文件中还规定要托此法令翻译成各种文字,向各个民族传播。下12月颁布的第二项法令则以公开信的形式直接呼吁下一场革命,认为其运动符合革命标准的均可以在这封文件中填上名字“法国人民致人民”法国政府发“打击迄今为止统治你们的一切文职政府和军事当局。法兰西民族宣布,任何弃绝或挨弃自由和平等,希望维护、复辟或与君主及特权阶层谈判的人,都将被视为法国的敌人。”
革命把卢梭人民主权的原则扩及到全人类,认为每个民族均有其决定自己命运的自决权为了让这种自决实现,率先革命的法国人愿意以博爱精神帮助一切承认自由、平等原则的民族拿回主权。
1790年的联盟节大会,法国各省各阶层的40万代表聚集马尔斯校场,这让法兰西空前地体会到民族联合的狂喜。在理论上来讲,就像法国的各阶层和各省可以团结一致一样,整个欧洲,乃至整个世界当然也可以就此在革命的原则一一自由、财产、安居乐业上团结如一家。
对欧洲的影响以这种博爱主义的世界革命理想为核心,形成了革命期间法国政府以输出革命为目的的外交原则。欧洲大陆布满处于列强之间的缓冲地区、缓冲围,如比利时、荷兰、意大利北部、瑞士、被瓜分的波兰等,它们因历史、政治、经济、军事等各种原因而受到当地或境外势力联合的剥削与压迫 。
在德意志,除了奥地利和普鲁士两国外,尚且有300多个独立邦,1000余个骑士领地,英国、瑞典、丹麦国王在此还领有大片属地。政治上的分袋割据让德意志处于极端落后和困苦的状态,新的经济要素因为得不到政治保障,而无法茁壮成长。
而易北河以东及东北德意志地区的农奴制却一反过去逐步解体的趋势,而重新恢复并加强起来。邦国间关卡林立、战乱频仍、盗匪横行。有的则靠对外输出雇佣兵来牟利,如黑森政府就从英国政府每年领取12.5万英镑,来保证在对外输出雇佣兵时英国享有优先权 ;北美战争期间,邦伯靠输出雇佣兵,净收入就达1.265亿塔勒 。
1773年黑森全部军人数量为186万,占其人口总数的1/14。荷兰和比利时则处于奥地利与法国的争夺之下,极度紧张的社会关系让暴力充斥着低地国家,强盗团伙和穷人暴动此起彼伏,与穷人的艰苦生活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说话时动辄援引法国启蒙思想家和普鲁士古典主义赞学经典词句附庸风雅,戴假发穿马裤的摄政。
教士和贵族悠闲享乐的生活景象。第四次英荷战争暴露了荷兰的衰弱,不等法国革命爆发,骚乱就充斥了荷兰社会。比利时则发生了类似北美洲事件的情况,当地居民与试图有所作为的宗主国的主张再也不能调和当宗主国的军队向平民施以暴行后。
反抗者使千方百计地取得了武装,起而反抗奥地利,并同样成立了一个合众国。这些动荡都出现于法国革命以前,当法国的革命军队进入低地国家后,当地的反抗势力便与法军会合,一起反抗旧秩序的堡垒。
意大利的情况也是疲惫不堪 :教皇国因为要与各国的反教会运动斗争而焦头烂额,连它最为得力的副手耶稣会也被迫由它亲手解散,人口锐减、农田荒废而没有任何像样的商业和工业让它很难继续适应这个充满变化的新时代 :威尼斯也处于极端的没落之中,如今它几乎成为彻头彻尾的奢靡天堂,工业与商业的衰败被视而不见,狂欢成为它唯一重要的活动。
有时狂欢甚至长达半年,古罗马衰败时的糜烂迹象在这里又重见天日,教士穿插于各种贿路公行的世俗事务中,家财万贯者超过45000人;热那亚则因为科西嘉连绵不断的独立起义而财政上变得捉襟见肘,最后不得不将这块累赘赠送给法国,借他人之手来弹平这个祸乱。
而在伦巴底、托斯卡纳、帕尔马和那不勒斯的开明改革也都因为没有触改变这些国家对于大国附庸地位的根本属性而无从达到彻底的程度。在瑞士,动乱与冲突连绵不断,从卢被时代直到法国革命年代,针对邦联政府统治的反抗运动接二连三,从日内瓦、纳沙泰尔,到内阿彭策尔、卢塞恩、施维茨、马奇等地,雇佣兵、税收、思想自由等问题引发的激烈冲突随处可见。
奥地利和法国的争夺又让本就不稳定的瑞士呈现更加紧张的面貌,而贵族寨头的政治权力却无法为这些变局提供有效的应对方法,这让瑞士和意大利一样越发成为一个包含无数内部矛盾的布置在各大国势力之间的炸药包。
由此可见,在旧制度统治下的欧洲,缺乏法律面前的平等,也没有思想和信仰自由的保障,有的知识等级和特权带来的百弊丛生。社会机器运行的负担全都落在了除却教士与贵族以外的平民身上,而这样的现状与资本主义和工业革命带来的新的发展需求是极端不相适应的。
且这种不相透应的状况已经开始以暴动或革命的形式在欧洲各地不安地表达出来。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法国一一这个在欧洲举足轻重的列强之一突然之间改变了白色王旗而更换为三色相间的革命旗帜使它继启蒙先锋之后再度承担了与封建堡垒相对抗的革命桥头堡的作用,在法国这面旗帜的引导下,欧洲各地的反抗势力都势必向它看起,并设法与之会合。
革命外交的前提是欧洲各小国皆处于封建压迫与大国奴役的双重较链之下苦于旧制度枷锁的各国,在革命战争初期本国民族主义尚未成熟之际,确实从法国革命的身上看到了赢得解放的曙光,他们期待并认定法国的革命原则可以改变自己所处的困境,为此他们积极地迎合法国革命的理念,用一系列行动来响应法国的革命,在客观上与法国革命形成里应外合之势严重打击了各地的封建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