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时期,强大的晋国盛极一时,与楚国对峙时长百余年,被《左传》列入了“春秋四大强国”之中。那么,晋国又是如何走下历史舞台的呢?并非是因为晋国在晋楚争霸中落败而走向衰亡,而是因为晋国内部生变,也就是我们所熟知的“三家分晋”。‘
称霸中原的晋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战国七雄中的三位成员—魏国、赵国与韩国。魏赵韩三家,无疑是晋国众卿斗争中最后的胜利者。那么,与之相对的,其他的众卿又是如何失败的呢?在本文之中,笔者就会向您简要介绍一下这段历史。
事情最早还要从晋国霸业的开创人—晋文公重耳说起。公子重耳的人生阅历可谓“丰富”,因为他在回国即位之前,曾经在异国他乡颠沛流离了十九年之久。在公子重耳出亡的时候,也有一大批朝臣选择跟随公子重耳“浪迹天涯”,可谓是“从龙之臣”。
在晋文公即位以后,这些朝臣也得以飞黄腾达。先氏(先轸)、狐氏(狐偃、狐毛,此二人是晋文公的舅舅)、赵氏(赵衰)、魏氏(魏犨)这几个家族兴旺了起来。再加上原先晋国朝堂之上的韩氏(韩简)、士氏(士会)、栾氏(栾枝)几个家族,以及晋文公任用的荀林父(他的祖父荀息正是“假途灭虢”之计的提出者)。本文中所要提到的各大家族至此全部登场。在众卿们尽心尽力的辅佐下,晋文公成功称霸中原。
晋文公去世后,儿子晋襄公即位。晋襄公去世后,遗命传位太子夷皋(时年7岁,差不多相当于现在的小学生入学年龄)。
但是,晋国众卿认为夷皋年幼,镇不住场子,决定立一位年长的国君。狐射姑(狐偃的儿子)和赵盾(赵衰之子)在年长候选人问题上产生了争执。大夫阳处父支持赵盾。狐射姑一怒之下,派族人刺杀了阳处父。事后,赵盾追究责任,处决了杀人凶手。狐射姑害怕自己也被追究,连夜出逃翟国去了。狐氏家族退出晋国朝堂。令人哭笑不得的是,晋国群臣最后拥立的还是太子夷皋,即晋灵公。赵盾念及自己与狐射姑二人父辈的交情,于是将狐射姑的家眷送去翟国,让他们团圆,将狐家的财产也一并交还。
晋灵公成年后,宠信奸臣屠岸贾,胡作非为。面对赵盾的劝谏,他甚至想谋杀赵盾,结果自己被赵盾的弟弟赵穿带着愤怒的将士们杀死了。晋文公的另一个儿子公子黑臀被大家拥立,即晋成公。晋成公去世后,儿子晋景公即位。
晋景公在位期间,楚庄王为了争霸中原,率领大军进攻郑国。荀林父受命带领大军救郑。结果楚军大胜晋军。晋军兵败的一个原因,在于大将先(先之孙)不听从主帅命令。先氏家族由此失势。
荀林父因为担任中军将,根据其官职,其后代又称中行氏。荀林父的弟弟荀首封地在“智”,根据其封地,其后代又称智氏。类似的,士氏的封地在“范”,因此也称范氏。
在晋景公的努力下,晋国霸业开始复兴。但是他也因此骄傲起来,沉迷酒色,像晋灵公一样宠信屠岸贾。屠岸贾污蔑赵氏要谋反。大将栾书(栾枝之孙)与屠岸贾交好,因此故意不为赵氏辩护。赵朔(赵盾之子)一家惨遭灭门,仅有赵朔的妻子(晋景公的姐姐)得以入宫避难。在大将韩厥(韩简之孙)的帮助下,赵朔的遗腹子赵武(即赵氏孤儿)得到了保护,长大后复仇成功。赵氏家族开始复兴。
晋景公去世后,儿子晋厉公即位。晋厉公荒淫无道,宠信佞臣,最后被栾书和荀偃(荀林父之孙)推翻。群臣拥立晋襄公曾孙周,即晋悼公。晋悼公励精图治,晋国霸业实现了中兴。期间,(荀首之子)带兵攻灭楚国的盟友逼阳,智氏家族也日益兴旺。
后来,晋悼公命令荀偃率领诸侯联军进攻秦国,要求各军第二天早上跟随他的战马的方向行动。下军元帅栾黡(栾书之子)与荀偃素来不睦,因此带兵撤走。而栾黡的弟弟栾针又与范匄(士会之孙)的儿子范鞅私自带兵杀入秦军阵中,结果栾针阵亡。栾黡归咎于范鞅,要求范匄驱逐范鞅。范鞅出奔秦国。在范鞅的沟通之下,秦晋两国和好,范鞅也回到了晋国。
从上文中,我们可以看到,栾氏家族此时已经树敌颇多。赵氏孤儿一案中,因为栾书帮助屠岸贾,栾氏与赵氏结怨。伐秦之战中,因为私自撤兵,栾氏与荀氏结怨。
因为栾针之死,栾氏与范氏也结怨。栾黡死后,晋悼公也去世了,儿子晋平公即位。栾黡的儿子栾盈被其他各家族设计驱逐。栾盈逃亡齐国,试图借齐国的帮助使自己重返晋国。齐国起兵伐晋,占领曲沃,交予栾盈。但是栾盈的计划还是以失败告终,栾氏几乎被满门抄斩。
渐渐地,晋国君权旁落,大权逐渐落入六卿之手,臣强君弱。范氏与中行氏联姻,而与其他四家(智、赵、魏、韩)交恶,最终演变成了一场晋国内战。两派交战多年,最终以四家的胜利告终。
荀寅(荀偃之孙)与士吉射(士鞅之子)出逃国外。两家在晋国的历史宣告结束。
接下来的故事,就发生在剩下四家之中了。智瑶(智罃四世孙)因为向赵襄子(赵武曾孙)索地不成,于是联合魏、韩攻打赵氏。在赵氏生死存亡的关口,赵襄子派使者向魏、韩两家讲述唇亡齿寒的道理,揭露智瑶的野心。
最后三家合谋,反杀智氏。至此,晋国朝堂仅剩三卿,晋国宗室宛若第二个东周王室,晋国名存实亡。强大的晋国最终成为历史名词,被魏赵韩三国取代。晋国众卿之战,也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