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我买了。”

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楼下那棵老槐树正掉着最后几片叶子，风一吹，像几只无力的蝴蝶，扑腾着落在了满是泥泞的地面上。那是2008年的冬天，北京的雪还没下，空气里已经带着刀子般的寒意。她看着对面的男人，他脸上那种混合着震惊、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的表情，像一张被水泡过的旧报纸，模糊不清。

那天是她和李明第一次相亲。说是相亲，其实更像是走个过场。她妈托了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介绍的，说是这小伙子人老实，工作稳定，家里条件也不错。她当时刚和谈了五年的男友分手，心灰意冷，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只想着赶紧应付完，好回去窝在被子里，继续舔舐自己的伤口。

李明确实是个老实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羽绒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