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命运,往往就像滚滚红尘,跌宕起伏,让人难以捉摸。就在你以为他将铸就一番骁勇壮举时,却被无情地打入深渊;就在你认为他将永被囚禁黑暗时,他又意外重现光明。酆悌,这个国民党元老的一生,就是如此戏剧化、反转再反转。
酆悌,湖南湘阴人,出身寒微。年少时靠当兵为生,家贫如洗。好在他足智多谋,作风勇猛,后被许崇智力荐考入了黄埔军校第一期,成为国民革命军的骨干将领。
东征北伐,酆悌建立了无数功勋。他率军英勇作战,屡建奇功,很快就受到蒋介石的重点培养和青睐。蒋甚至将亲笔签名的照片赠予这位心腹,足见器重之深。一路高升,酆悌先后出任黄埔军校政治部副主任、蒋侍从室少将组长、第六厅厅长等要职,前程似锦。
谁料好景不长,就在酆悌被委以重任,执掌长沙警备司令之时,祸从天降,浩劫突起,他的命运就此扭转乾坤。1938年,为阻挡日军的进逼,蒋介石决定实施"坚壁清野"的焦土政策。按照湖南省主席张治中的布置,一旦日军攻陷长沙,酆悌须全城放火,烧尽粮草物资,决不留馀地。
不料,在放火号令还未正式下达之时,长沙城已陷入熊熊燃烧的火海。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时间,烟火弥漫整个长沙,九成民房付之一炬。酆悌亲眼目睹了家乡化为灰烬,想必心如刀绞。
很快,轰动全国的"长沙大火"就牵连到了酆悌身上。尽管他矢口否认纵火,但在当时特殊环境下,军人的命令必须被绝对服从。最终,酆悌被蒋介石处以十年徒刑。
更惨的是,就在判决书传到蒋介石督战前线时,蒋竟然勃然大怒,当即在判词上加了一笔"就地行刑!"由此,酆悌成为蒋介石麾下十三太保中,唯一一个被枪决的罪臣。对于曾经宠信有加的酆悌,为何最后遭此毒手,很多人肉眼凡胎难以理解。直到多年后,一个惊天秘密才被揭开——酆悌曾在1927年"四一二"政变期间,纵容中共领袖周恩来从上海逃脱!
原来,当年被捕的周恩来被囚禁在一师七团团部。七团团长鲍靖中也是黄埔军校出身,而且十分敬重"天下第一才人"周恩来,决定秘密放他离去。而酆悌作为七团高级军官,非但未予制止,反而选择了视而不见。
这等"罪行",后被戴笠发现,并直接告知了蒋介石。对于救助未来的中共领袖,蒋介石自然怀恨在心,不过狡诈如他,表面并未将此作为处决酆悌的理由,暗地里却早已蓄谋已久。
毫无疑问,救助周恩来这"铁案",是蒋介石诛杀心腹酆悌的最大动因。一旦蒋对谁有了戒心,那处置手段就可能无所不用其极。权力和私利,往往催生了这样的独裁者偏执。如此看来,他身上凝聚了当年国民革命军将士最光辉和最黯淡的一面。他的一生也印证了这个道理世事往往难料,虽千帆扬,终须还。英雄村夫,皆因际遇的无常。
人生如棋,酆悌用自己的经历,给我们上演了一出生死大戏。而这出戏,则昭示着那个年代军阀割据、党争权斗的黑暗与荒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