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我应征入伍,到部队刚3年,我就被任命为“23级”的司务长

笑南谈情感 2024-12-25 17:44:35

"建国,你小子又把饭煮糊了?这都第几回了!"李班长气得直跺脚,把铁锅往灶台上一放,发出"咣当"一声响。

我正要张嘴解释,连长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王建国,来我办公室一趟。"

这是1974年的一个夏日清晨,蝉鸣声透过窗户传进来,空气中飘着焦糊的米饭味,还有我忐忑的心跳声。

老班长李德明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军人,脸上的皱纹像是地图一样密密麻麻,眼角的鱼尾纹里藏着岁月的故事。他最见不得的就是粮食遭糟践,这会儿气得胡子直翘,花白的眉毛拧成一团。

推开连长办公室的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烟味。连长正对着窗外发愣,桌上的搪瓷缸里冒着热气,一支钢笔在纸上留下深蓝色的字迹。窗台上放着一盆绿油油的文竹,叶子随风轻轻摆动。

想起三年前刚来部队那会儿,我还是个懵懂的小伙子。那年春天,在我家那个漏风的土屋里,爹握着征兵通知书,激动得手直抖:"建国啊,咱家祖祖辈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这回可算出了个门面人物!"

爹说这话时,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那双常年在地里劳作的粗糙大手,还在不停地颤抖。我知道,他是高兴,也是激动。

娘却坐在炕头抹眼泪:"当兵是好事,可是建国,你这饭做得实在太差,去了部队咋整啊?"她一边说,一边用布衣袖擦眼泪,针线在昏暗的煤油灯下起起落落。

那时候村里人都说我是个怪人,明明是男娃子,从小却爱往灶房钻。我娘身子骨不好,常年有病,我就想着帮她分担点活。

烧火的技术倒是练得不错,可就是总把握不好火候。要么饭夹生得硬邦邦的,要么就煮得稀烂。每回这样,娘都心疼地说:"男孩子不会做饭没啥,以后找个能干的媳妇就成。"

刚到部队那阵子,我啥也不会,连正步都踢不齐。李班长没少操心,春天的操场上,他一遍遍教我:"抬腿要快放要慢,动作要稳要有力!"

那会儿,广播里天天放《大寨之歌》,我就跟着这个节奏练。一开始总是跟不上节奏,后来慢慢地总算像个样子了。每天训练完,裤腿上都是泥巴,可心里却美滋滋的。

张铁柱是跟我一块进队的,山东人,倔脾气,可心眼实在。他总说:"你小子就是太实在,做啥事都死心眼。"可每回我遇到难处,他都第一个来帮忙。

记得有回我在食堂帮厨,一边和面一边想家,走神的功夫差点把厨房点着。是铁柱及时发现灶火太旺,这才没酿成大祸。打那以后,我俩就成了最佳搭档,配合得越来越默契。

有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了家里的事。娘最近又病了,家里来信说是风湿犯了,整天起不来床。我把自己那点津贴都寄回去了,可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铁柱看我愁眉苦脸的,就拿出自己的津贴给我:"寄回去吧,等发了工资你再还我。"我一把推开他的手:"这咋行!你自己还要娄钱呢!"他憨厚地笑着说:"你这个死心眼,帮你就是帮我自己。"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和铁柱在食堂忙活,从春到冬,从冬到春。夏天的厨房热得像蒸笼,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衣服总是湿了干,干了又湿。

冬天天不亮就得起来和面、淘米,手冻得通红,可心里暖烘烘的。每次看到战友们吃得香,我就觉得再苦再累都值得。

1976年的冬天特别冷,库房里的粮食突然发霉,可把我急坏了。连着几个晚上睡不着,爬起来偷偷去查看。就着手电筒的微光,我发现是墙角渗水造成的。

我把这事告诉李班长,他眯着眼睛笑了:"建国啊,你小子长进了。"在他指导下,我想出了用石灰除潮的法子,地上还铺了厚厚的草席。

可铁柱不同意这个办法:"这么麻烦干啥?直接晾晒不就得了!"我跟他争得面红耳赤,还动了手。那是我俩认识以来第一次打架,把值班的卫兵都惊动了。

李班长知道后,把我俩叫到跟前:"你们啊,都是为了部队好,何必伤了和气?"他的话让我俩都愣住了,随后相视一笑,又和好如初。

日子就这么过着,我的厨艺也有了长进。能把一锅米饭蒸得粒粒分明,还琢磨出了不少可口的新菜式。战友们都说,食堂的饭菜越来越有家的味道了。

1977年春节前,部队遇到了供应困难。。这个主意得到了大伙的认可。

那段日子,每天早上我都要把萝卜干切得碎碎的,手都磨出了茧子。可看到战友们吃得香,我就觉得值得。

那年夏天,我收到家里来信,说娘病重了。请假回家的路上,我心里直发慌。坐在颠簸的绿皮火车上,看着窗外飞驰的田野,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到家才知道,原来娘是想我了,整天念叨着:"也不知道建国在部队过得咋样,饭做得好些没有?"看到我穿着笔挺的军装站在炕前,娘高兴得老泪纵横。

我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往厨房钻。煮了一锅香喷喷的米饭,还做了个红烧茄子,爹娘吃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娘说:"咱建国真的会做饭了!"那一刻,我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回队后不久,连长找我谈话,说要提拔我当司务长。我一下子懵了,连忙推辞:"我这水平实在不够。"连长笑着说:"正是因为你觉得自己水平不够,才更适合这个位置。"

接过那张任命书,我的手微微发抖。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任命王建国同志为23级司务长"。想起三年前那个总把饭煮糊的毛头小子,真是恍如隔世。

夜深了,我坐在营房外的台阶上。远处的广播又响起了《大寨之歌》,让我想起了这些年和战友们一起奋斗的点点滴滴。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虫鸣声在夜色中此起彼伏。

抬头望着满天繁星,我忽然明白了:人生就像煮饭,火候要恰到好处。太急了会煮糊,太慢了会夹生,只有用心去做,才能把每一粒米都煮得恰到好处。

掏出揣在兜里的任命书,又细细地看了一遍。远处传来哨兵的脚步声,我站起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夜风轻轻吹过,带着泥土和青草的芳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饭香。

就像李班长常说的:"干啥事都得用心,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望着天上的星星,我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心里充满了期待和干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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