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屏幕上明远发来的消息烫得吓人："妈，新房装好了，你们过来看看？"

身旁的老伴正在阳台浇花，水珠啪嗒啪嗒砸在瓷盆上，像极了我此刻七上八下的心跳。

一年前儿子带林悦回家吃饭，那姑娘扎着低马尾，递茶时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阿姨尝尝，这是我老家带来的碧螺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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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可当我听说她每月工资一大半都寄回乡下供弟弟读书时，杯里的茶水突然就品不出香了。

"远儿，不是妈拆散你们。"那晚我摸着儿子的手，"你爸我俩一辈子省吃俭用，就攒下这140万。

你要是娶了她，往后房贷、养家，再加上她娘家的无底洞......"

"够了！"明远猛地甩开我的手，"你们就知道算计！悦悦对我好，我们一起规划过未来！"

他红着眼眶摔门而出，我望着他单薄的背影，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如今站在新房门口，林悦热情地拉开门："叔叔阿姨快进来！"

玄关处整齐码着四双拖鞋，两双卡通情侣款，两双中老年布鞋。我的心咯噔一下，不祥的预感像乌云般笼罩上来。

"这间主卧朝阳，带独立卫生间。"林悦推开雕花木门，阳光洒在崭新的红木床上，"我爸妈年纪大了，爬楼梯不方便，住这儿正合适。"

"等等！"老伴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这房子我们全款付了首付，写的是明远名字，什么时候成了你家养老院？"

林悦脸色变了变，很快又堆起笑："叔叔您别急啊！我爸妈能帮我们做饭带孩子，等以后有了小的，您二老不就能安心抱孙子了？"

"谁要你们家帮忙！"我气得浑身发抖，"我们老两口还没老到动不了，凭什么把我们的房子当慈善机构？"

明远的声音带着哭腔："悦悦，你明明说过装修听我的......"

"远哥，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林悦突然拔高声调，"我弟明年就毕业了，来城里工作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吧？再说这20万装修费......"

"住口！"明远抓起茶几上的花瓶狠狠摔在地上，瓷片飞溅，"原来你当初抢着装修，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那天晚上，明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隔着门板听见压抑的抽泣声，像一把钝刀在割我的心。

第二天林悦堵在公司门口，举着手机哭喊："张明远你没良心！我为你付出这么多......"

日子一天天过去，明远瘦了一大圈，原本爱笑的眼睛布满血丝。

我把热汤放在他床头："儿子，咱不难受了啊。"他突然抱住我，像小时候那样："妈，我错了，我再也不......"

重新装修那天，工人铲掉林悦选的碎花墙纸，露出雪白的墙皮。我摸着冰凉的墙壁，突然想起儿子小时候，总爱用蜡笔在墙上画太阳。

原来有些温暖，从一开始就不该被别人的算计掩盖。

"妈，以后找对象，我就找知根知底的。"明远递来一杯热茶，雾气氤氲中，我看见他眼里重新有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