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代时期著名画家高益《二郎神搜山图》绘画艺术赏析
琴棋书画,古代被称作文房四艺,是文人墨客颇为称许的娱乐活动,古人认为,抚琴、弈棋、写字、作画,或者只是听琴、观棋、赏字、阅画,领会诗情画意,能赏心悦目,陶冶情操,有益于健康和长寿。东晋出现的那些生活用品、山川河流,真实地反映了当时人们的生活方式和科技水平,结合字画年代背景的记载,赏字更是别有一番趣味。
——题记
辽代是中国北方少数民族——契丹族建立的政权,从公元916年至1125年,契丹族不但统治着“东至于海,西至金山(今阿尔泰山),暨于流沙,北至胪朐河(今蒙古克鲁伦河),南至白沟(今河北南部之白沟河),幅员万里”的疆域,和中原地区汉族建立的晋、汉、周以及北宋南北对峙200余年,也创造了辉煌灿烂的文化和艺术。
契丹族有着自己的文字语言和源自游牧民族的风俗习惯,唐时与中原接触、往来频繁,故契丹族的文化和艺术既有着本民族长期以来形成的本土特征,又明显地受到了汉文化的影响。
契丹立国之初,颇重绘画,他的统治者中,圣宗耶律隆诸、兴宗耶律宗真均擅绘画,兴宗耶律宗真并以御画《千角鹿图》作为与宋朝交好的礼品。
辽的图绘之事也屡见于史籍。《辽史》本纪记载,太祖九年(公元915年)画君基太一神像,神册六年(公元921年)画《招谏图》,太宗会同元年(公元938年)“建日月四时堂,图写古帝王之事于两廡”。
这说明辽宫廷中有以画执役的人,大约即《陷辽记》中所说的上京“翰林”中的画家。《辽史·圣宗记》又载开泰七年(公元1018年)“诏画待诏陈升写《南征得胜图》于上京五鸾殿”表明至迟在辽圣宗时,宫廷已仿宋制建内翰林院并设置图画待诏等职了。
据此可知,和北宋近似,辽代画家也基本由民间画家、画院画家和士夫、贵族、官吏中的画家三类组成。
但辽代没有留下记述、评论绘画的著作,亡国时,宫室文物又遭到金人的严重破坏和掠夺,传世的卷轴画极少,有些可能尚混在宋画中有待辨识。目前我们只能靠极少数传世品和近年出土品并借助于墓室壁画、版画等作旁证,略知辽代绘画面貌,尚不能全面了解其成就和水平。
辽代曾涌现出一批著名的契丹族画家,如耶律倍、胡瓌、胡虔、耶律题子、萧瀜、高益等人。他们的创作有着与中原汉族绘画不同的面貌,边地特点突出,内容大多表现本民族水草放牧、游骑射猎及北方山水和草原的四季风光,绘画的形式、语言在适应本民族的审美需求,反映本民族的审美情趣的同时,又直接受到了唐、五代乃至宋代绘画的影响,体现了不同民族间文化艺术的交流与融合,形成了兼容并蓄的绘画特色。在这些画家中,尤以耶律倍、胡瓌和胡虔的艺术成就最为突出。
下面我们一起欣赏辽代著名画家高益绘画作品
高益,辽代,本契丹涿郡(今河北涿县)人。太祖时来中国。初于都市货药,有来赎者辄画鬼神犬马,藉药与之,得者惊异。画家,有南国斗象、卫士骑射、蕃汉出猎等图传于代。
善画佛道鬼神、蕃汉人马。初卖药于京都汴梁,有来买药者,必画鬼神或犬马于纸上,藉药赠与,遂闻名于世。
代表作品《南国斗象》,《卫士骑射》,《蕃汉出猎》。
辽代著名画家高益《鬼神搜山图》赏析
辽代著名画家高益《鬼神搜山图》也称《二郎神搜山图》,绢本 设色,纵53.3厘米横533厘米,北京故宫博物院藏。是宋元以来画家的热门题材。古代美术的大宗与主流,自然是绘画作品,而二郎神主题在绘画作品中的所有显现,大致分为两类,其一,是带故事性的长卷,其二,是人物定性供奉作品,而在故事性长卷中,几乎无一例外地,主题均为搜山图。
高益《鬼神搜山图》局部之一
《搜山图》题材绘画的记载,最早文本记录可见宋代刘道醇《圣朝名画评·高益传》。其中提到北宋画家高益曾经画过一本《鬼神搜山图》,用来答谢贵族孙四皓的礼遇。《鬼神搜山图》最后呈给宋神宗,画作得到皇帝的肯定,画家高益被任命为画院待诏。高益被重视,并非是因为所绘的题材,而是因为画技高超,所以高益未必就是首位搜山长卷的始作俑者。大家注意,高益出生在辽国占领地涿郡。
高益《鬼神搜山图》局部之二
其实我们细细探究起来,高益所绘画的,是《鬼神搜山图》,并没有标明是二郎神搜山。所以是否画的就是二郎神 ,还不能确定,可以确认的,就是搜山这种故事主题长卷已经很早就有了创作的先例。
故宫博物院所藏《搜山图》卷是南宋末或元初人的手迹。人物用工笔重彩,衣纹用铁线描,刚劲有力,形象刻画生动传神,非凡手可及。山林树木皴法豪纵,近乎南宋刘松年的风格。与同一题材的各种不同本子比较,此卷是个残本,其中缺少主神即二郎神部分,但是其绘画技巧却高出其它各本。
高益《鬼神搜山图》局部之三
虽然现存故宫博物院的这卷《搜山图》是残本,但美国波士顿美术馆也藏有一卷搜山图,从画面表现来看,属于明代摹本。通过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波士顿美术馆的这卷藏品所描绘的内容正是北京故宫博物院所藏搜山图所遗失的前半卷内容,但前者因为是明代摹本,无论是在造型还是设色上都和原作出现了或多或少的偏差,但它所提供的信息仍使这卷作品拥有较高的历史价值,让世人得以一窥搜山图全貌。
高益《鬼神搜山图》局部之四
本画卷中,山林树木皴法豪纵,近乎南宋刘松年的风格。与同一题材的若干不同本子比较,此卷是个残本,其中缺少主神即二郎神部分,但是其绘画技巧却高出其它各本。此《搜山图》卷为公认目前较早的搜山图藏本。
此画大致范围为南宋末年到元初,应无大碍。此画来源自上海,画的后部应残缺。按照同类长卷比对,所缺半部长卷内容可能是海上灭妖的战斗,而现存长卷中的除魔战役,主要在陆地上。
此卷《搜山图》全卷无引首及跋尾,与其他手卷不同,不是从右到左发展描绘故事内容,而是由左端起卷。这可能与原画是壁画粉本有关,作为殿堂相对壁面,一画左起,一画右起。此为左起之一壁,故宫的这幅《搜山图》,少了重要的一段,就是二郎神主尊所在的画面以及可能存在的海上降魔的板块。在昆明藏本云南版本中,左起就是二郎神,左右两部分,是完备的。
二郎神为主角的《搜山图》长卷,至少从其来源粉本角度观察,具有水陆画宗教画的性质。
目前残存的《搜山图》中,虽然没有看到主尊二郎神的存在,但是我们一定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你看,上图中,他老人家的招牌细犬,依然跟其他搜山主题长卷中一样,奋勇向前。
他的随从,也手持着二郎神图形中,侍卫最趁手的骨朵,手持二郎神最喜欢的弹弓,也跟二郎神其他搜山图卷一样,驾鹰走狗,威风八面。所以,本卷虽然是个残卷,虽然主尊二郎神不在画面中,但是他却有“不在之在”的魅力。虽然主尊不在,但是主尊不在的情形下,还能存在着二郎神要素中的侍从、杂役、对手与细犬四大要素,可见,假设二郎神现身,只需带着伴当小厮,六要素瞬间就可以合龙完备。
《搜山图》卷表现的是民间传说二郎神搜山降魔的故事,所以也称为《二郎神搜山图》。二郎神的故事在民间广泛流传,在许多文艺作品中也有反映。元代有《二郎神醉射锁魔镜》的杂剧,描写二郎神与九首牛魔王、哪吒及金睛百眼鬼比试高低,最后拿住二洞妖魔的故事。据记载,最早有北宋画家高益画的《鬼神搜山图》,受到皇帝的重视。以后明、清两代,不断有传本出现。
此卷《搜山图》是南宋末或元初人的手迹。人物用工笔重彩,衣纹用铁线描,刚劲有力,形象刻画生动传神,非凡手可及。山林树木皴法豪纵,近乎南宋刘松年的风格。与同一题材的各种不同本子比较,此卷是个残本,其中缺少主神即二郎神部分,但是其绘画技巧却高出其它各本。
图中描绘神兵神将们耀武扬威地搜索山林中各种魔怪。魔怪们均是各种野兽变的,有虎、熊、豕、猴、狐狸、山羊、獐、兔、蜥蜴、蛇及树精木魅等。这些妖怪,或是原形,或化为女子,他们都在神将们追逐下,仓惶逃命,或藏匿山洞,或拒绝受擒。而那些神将们则手持刀枪剑戟、纵鹰放犬,前堵后截,使妖怪无处逃身。
本来,二郎神是作为正面人物来歌颂的,然而看了此卷之后,却得到了一个相反的印象。那些神兵神将,一个个凶神恶煞,使人们憎恶,而那些妖怪们却面目和善,那种惊怖逃生的内心刻画,令人同情。不知作者是有意还是无意,使观者自然地就会联想到,当时社会那些官兵对老百姓的欺压情形。
有研究者把辽代契丹族绘画称之为“北方草原画派”,结论是否科学,能否成立尚需学界深入研究,但在中国古代美术史上,在距今1000多年以前的辽代,“有众多的契丹族画家,如此强烈而持久地表现自己民族的风土人情,还是第一次。”
由于辽代特殊的地理位置和独特的社会生活状况,契丹族的绘画始终体现着矛盾的双重性,一方面是他们所描绘的北国放牧、狩猎等题材,充满着浓厚的边地特色和草原情调。另一方面在绘画形式和技法上又有浓郁的汉文化味,他们基本继承了汉唐以来的绘画传统,这种传统自古以来是各族人民在融合中产生的。
用线造型和平涂为基础的“随类赋彩”的方法,在夏家店下层文化和东胡文化中也可看到。北方草原文化和中原文化的交流和融合是源远流长的,自古以来为我国各族人民所知,汉唐的传统方法也为当时各族人民熟悉、热爱和欣赏。
以耶律倍、胡瓌、胡虔等为代表的契丹族画家,他们熟悉北方草原生活,深刻体验过游牧狩猎生活,满怀激情地反映这种生活,他们那些充满北方独特风光和人文风俗的作品,无疑给古代中国画坛带来一种新的气象或样式,对中国北方民族美术的发展产生了积极而深远的影响,随着学界对北方民族美术研究的深入和今后的进一步发掘与发现,他们的绘画将愈来愈引起后人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