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王丹白嫖了项目成果和男朋友，我却比以前更卖力工作了。

「王总，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尽管吩咐。」

我笑靥如花，卑躬屈膝。

王丹不知道，意识到做好人不长久，宫乐已经洗心革面不当乖宝宝。

（1）

「宫经理，里面正在汇报，您不能进去！」

刚来没三个月的秘书李悦伸出修长的胳膊，硬生生把我拦在会议室门口。

「这是我的项目会，凭什么我不能参加？」

我的音量高了八度，门口两个看热闹的保安知趣地退开了去。

两个女人横眉冷对，互相顶牛，谁也不退。

我知道今天的项目会会邀请很多大佬，而且格局很高，所以我连着熬了2个大夜做汇报文件。因为谁上会，谁就和收益直接相关。

熬得我眼袋都快挂到脚底板了，现在跟我说，与我无关？

现在是闹的哪出？

「宫经理，这不是您的项目会，是王总的。而且会议已经开始超过40分钟。会议纪律是超过三十分钟不允许进会场。」秘书冷冷的，「这个您应该比我清楚。」

不对啊，会议室是我约的今早10:00开始，现在明明才9:50。

哪里迟到了？还有10分钟才开始，秘书是不是脑子坏了？

我把手表塞到秘书眼皮底下。

秘书从眼前不耐烦地把我的手拨开：「王总凌晨的时候群发了邮件，通知9:00开始，这会儿已经快结束了，你怎么才来？」

这是个可以预见投进去就翻倍的项目。我去项目方老酒喝到吐，她拿我的上会报告上会，说是自己争取来的额度？

「你给我走开！」我一手拨开秘书就往里闯，李悦被我推得一个趔趄。

会议室灯火通明，台上的王丹正在高谈阔论，PPT也已经到了「谢谢观看」页。亮闪闪的高跟鞋显得她更加风姿绰约，手上的大钻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感谢各位资方的青睐，我们一定尽心尽力完成这个项目，」

看到我忽然出现在后门，她明显愣了一下，但迅速调整了情绪。「然后带大家一起赚钱。」她莞尔一笑，接着说。

坐在第一二排的总监们纷纷起身鼓起了掌，接着人群走动起来，互相寒暄着。

没有人关注到后门推开后，那个站在门口满脸通红的投资经理，宫乐。

「王总，上会顺利啊！」

我朗声说。

正在互相拍彩虹屁的众人这才意识到我的存在。

王丹脸色变了，调整了一下情绪，冲我不自然地笑了笑。

「各位，这是我的团队成员，宫乐，平常会帮助我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

谁辅助谁呢？真是不要脸。

王丹为了不让我再多说什么丢脸的事情，赶紧打圆场糊弄了过去。众人恢复过啦，继续互相拍起了彩虹屁，把我晾在一边。

我入司的介绍人老彭一个转身看到我，穿过互相恭维拍马屁的人群走了过来。同情地拍拍我肩膀。

「回去睡一觉吧，我看你累坏了，」他走开了，

「另外宫乐，你衬衫该洗洗了。」

「王总好厉害，铁义都能投进去，这下年终奖有着落了。」

洗手间隔间里的我听到外面两个女声说，然后是一阵抽纸的声音。

「那肯定，王总酒量好，人又漂亮，最主要的，专业。」其中一个说，带着艳羡。

「你说，我俩什么时候能进她团队啊？上次跟她一桌吃饭，她说早就想把那个宫乐换掉了。」另一个说。

「对对，王总说她专业不行，啥也不懂。」

「你俩明天就去跟HR说吧，我的位置空出来了，总得补人，你俩的机会来了。」

我把隔间的门拍上，看也没看那两个目瞪口呆的憨憨。

真是受够了。

王丹，她专业个der儿啊！

（2）

「小宫啊，坐，咱们慢慢聊。」

副董事长老白给我倒上一杯茶，隔着黄花梨桌子递给我，老白茶。

窗外烟雨朦胧，压抑得很。

「你在明光五年了，跟着王丹也五年了。」老白开始打起了感情牌。

他和王丹的先生是大学同学，也算得上有点私交。所以在我心里，他一直是站在王丹那边的。

「白总，不是我跟着王总，而是她跟着我。」我抿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

以前挺顺口的茶今天不知怎么的，涩得慌。

听到我这句话，老白尴尬地摸了一下鼻子，试图说服我。

「对对对，从专业性来说，你肯定是更专业一点，但如果你现在走，项目退出还有两三年，那到时候劳动成果不是都被别人吃掉了嘛。」

老白这只老狐狸。

从我进公司到现在，眼睁睁看着同事的数量*4，投出去的项目却*2都不到。

那些投出去半年就嗝屁了的项目，还占了一半多。

这年头，好企业少，优秀的、还有投资额度的企业更加少之又少。

「白总，我不介意带大家一起赚钱，都不容易，」

我又喝了一口，看着对面老白一成不变的笑脸。

「但是项目发起人和项目成员的分成差了4倍，这个亏怎么算？」

我带着投出去的一共4个，差了整整4个王丹。

「小宫啊，」老白叹了口气，「你看，你入司三年，涨薪幅度每年也有10%吧？」

这倒是实话，「但是行规好像是20%。」我头也没抬。

「小宫啊，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老白一副懂事明白的乖宝宝样子，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愧是白董事。

「这么着，小宫，我给你换团队，或者说，给你自己成立一个团队，不跟王丹算一个项目组里，你看行不行？」

老白搓着手。

「白总，这就为难了。不仅仅是项目组的事情。她过去2年抢我的项目，那要怎么算？」

这老白肯定在心里把我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这样，从下个月开始薪资*180%，如何？算是小小弥补一下以前给你造成的困扰。」

还真是大手笔，我忽然有些钦佩老白了。

公司也真是没人才了。

「白总，铁义这个项目，他们创始人刘青总，是我的师兄。」

老白显然没有意料到我还没有结束，又是一愣。

「所以这个项目，我跟了半年，从访谈到PPT上会的材料，都是我自己做的，」我接着说。

「但是我居然都没能去项目会展示。白总，您觉得公平吗？」

既然谈到这一步，索性谈开了去。

「小宫啊，铁义这个项目，要么就先算在王总那，从下一个开始，你不就算是自立门户了吗？」

老白清了清嗓子，眼睛在镜片后一闪一闪。

我后来才知道，所谓「自立门户」，就是阴阳加孤立。

老白的沉默也告诉了我一些真相，那就没什么好聊的了。想留人，总归得给点诚意吧？

既往不咎，这是糊弄谁呢？

「白总，谢谢您的关心，这是我第二个要求，您看着办吧。」

我仰头喝完最后一口茶，静静走了出去。

门口一群听墙根的也散了开去，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这单位没救了。

（3）

「乐乐，听说你跟老白吵了一架？」电话里的声音很是焦灼。

「你知不知道现在工作不好找？你太冲动了，倒是跟我商量一下啊。」

电话里是我的男友，林丰。明光另一个团队的投资经理。

说起来，投资这个工作，就是两口子容易经常见不到面。我和林丰要么就相逢在凌晨的床上，要么就是在深夜的机场。

说有感情，也有3年了，说没感情，只是急切地互相慰藉而已。跟都市中的「工作日情侣」或者「周末夫妻」别无二致。

而且公司要求，同事之间最好只有同事情，怕同业竞争。曾经就出现过一对同事情侣互相偷摸打开对方电脑导资料的事儿。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所以我们一直也没有太公开，唯一了解的人也不过是各自的几个知心哥们和闺蜜而已。

天台的风烈烈地吹着我的头发，心烦意乱的。没事的时候，我就会上来走走，看看城市的繁华和车水马龙。

「你听谁说的我和老白吵架？没吵，就是争执了一下。」

我用手挡着风，对着话筒反驳他。

最近林丰是越来越奇怪，出差的频率和时长都在增加。不过我也是见怪不怪。公司有个破规定，只有跟在项目上，才能保持日常薪水稳定发放。

不然，就当员工工作不饱和，会被HR盯上，进而考虑优化。

人人自危。

「你跟他争执干嘛？他好歹是副董事长，有话语权的，可以随时请你走的！」

林丰那边有火车的呼啸声。

「你一个本科，哪里就那么好找工作啦？女孩子家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