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学校最重要的样子是什么？我们认为是融合了云教育和实践场的学校。

云教育是什么意思呢？它是在线教育和线下教育完美结合的数字化形式。云教育还代表了学校与场景的打开，例如学校与社区、学校与家庭、学校与整个社会的紧密结合。这就是我们所理解的云教育，即在线教育和线下教育的无缝衔接。

同时，我们也认为未来学校需要成为实践场所。实践场意味着未来的学校学习场景可能不再是我们熟悉的模式——即老师在前面讲课，学生坐着听。未来学校的学习可能更多的是动态的、实践性的，玩中学、做中学。而且这种学习方式不再只是课堂教学的补充，而是作为常态、与听讲同等重要的学习方式。

我看到的九峰小学已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学校，正如未来学校在这里扎下根来。未来学校也许将呈现出更多不同的面貌，以往我们去普通学校时，感觉相似，但未来学校每个都不同，每个都会体现出不一样的创新和高质量教育。因此，我认为这是未来学校的核心，也是课堂和学习方式的核心。回顾过去，在学校出现之前，人类的学习是怎样的呢？

◆ 最初的学习方法是模仿。美国教育家孟禄研究了教育的起源，发现原始社会中孩子会无意识地模仿成人的行为。过去的学习更多是一种模仿，这会导致社会生产一直停留在同一个层面，没有形成新的突破。

◆ 到了农业社会，学习逐渐转变为阅读和背诵。古装电视剧中经常出现老先生带领孩子诵读经书的场景。因此，在这个时期，学习方式发生了变化，变成了阅读和背诵。

◆ 工业社会，随着机器大生产的兴起，班级授课制和分科教学成为常见模式。这些模式的最大优势是能够大规模培养学生，并为机械大生产提供充足的人力资源，推动了整个人类社会从农业时代进入工业时代。

假如我们现在没有处于工业时代，那么想要实现普遍教育是一项艰巨的任务。然而，教育的本质是为了未来而存在，与其他行业领域不同。面对未来，不为当下，更不为过去，我们的学习方式将发生哪些变化？

首先，传统教育强调书本知识而缺乏实践，重书本轻实践。但随着人工智能时代来临，知识更新的速度越来越快。学习将更加注重实践、参与和情境化。仅仅依靠死记硬背的知识和能力将失去其价值，因为机器已经在智能方面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如果我们追求的是固定知识的学习，将面临严峻危机。无论是小学生还是中学生，他们将成为人类历史上与机器进行全面竞争的第一代人。

这是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挑战，教育也从未面临过如此的考验。那么，未来的课堂将如何应对和变化呢？从“学以致用”逐渐转变为“用以致学”。我们将鼓励学生在实践、探究、创造和设计中学习，在体验中掌握知识。这种学习将赋有真正的意义。

教育部在去年3月份发布的义务教育课程方案中提到了一个重要的概念，即“学科实践”。学科实践背后蕴含着丰富的含义，其中一个集中体现就是没有实践就没有高水平的教学。因此，未来的课堂教学应该强调实践，让学生通过实践、探究、动手并解决实际问题的过程来学习，这样的学习才是高质量学习的追求。

第二，我们过去将这种没有问题的课堂视为一流的课堂。我自己有时也会去听课，在听课的过程中，老师的授课非常精彩，他对课堂的掌控能力非常强。他刚刚结束讲课，铃声就响起，天衣无缝。这样的课堂看似没有问题，实际上存在着最大的问题。一帆风顺的学习往往只是浅层次的学会了，实际上并没有真正掌握。我们应该从这种虚假成功中逐渐走向有效的失败。在课堂中，学生遇到挫折、挑战和认知冲突，而真正的学习就在这个过程中发生，这种失败是有价值的。

因此，项目式学习和探究式教学需要引导学生经历认知冲突。对于项目式学习来说，如果一切都按照说明书一样一帆风顺地做出一个完美的作品或作业，那么真正的学习就没有发生，这不是项目式学习应该具备的特点。

第三，我们传统的教学注重效率，追求用最短时间学习最多的知识，特别强调短期效果和应试价值。然而，很遗憾，在这个过程中，学生的创新精神、意志坚定、良好习惯和完整人格都被忽视了。

实际上，在真正理想的课堂中，我们应该注重长期主义，教育是一个典型的长期主义行业和领域，我们追求的绝不止于此。因此，未来学生是否有艺术爱好和特长，以及在体育运动方面是否有爱好和特长，我个人认为与他们人生的幸福感直接相关。

比如，体育作为一个重点，这非常重要。锻炼身体的过程中，不仅可以使身体更强壮，更重要的是，心理状态也会得到改善。因为我们都知道，现阶段学生的心理状况普遍不乐观。这个问题不仅仅涉及学校教育，还涉及社会的方方面面，但我们应该有所作为，这种作为体现在长期主义上。教育不能太功利，一定要有情怀，一定要有理想。如果教育没有情怀，没有理想，那么这个社会就完蛋了。

坦率地说，我们今天讨论的是未来学校，是未来课堂的转型，但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这不是未来的事情。杜威在100多年前就已经开始进行了这样的探索：1896年，杜威在芝加哥大学建立了一所附属学校，即今天我们所称的杜威学校。

学习方式的转型应该具备以下特点：

第一，面向真实的情境。课堂应该深深地扎根于生活，从真实的情境中教学。这样做能够将知识和实践有机地结合起来，学生怎么学，老师就应该怎么教。事情怎么做，实际上就是知识产生的起点到底是什么。

第二，采用主题式的内容设计。传统的教学方式主要关注知识点的细分和重点难点的突出，但课程改革的导向是强调知识之间的融汇和课程之间的同等。因此，课堂的内容设计应该是主题式的，能够让学生在学习过程中理解不同知识之间的联系。

第三，多元化的学习方式。学习应该不仅仅限于老师的讲解和学生的听讲，还应该包括项目式学习、探究式教学和游戏化学习等多种方式。知识的学习应该与社会实践相结合，使学生通过实践来巩固所学知识。

第四，灵活的课程安排。随着课堂的转型，课时的安排也需要相应调整。传统的固定课时可能需要更具弹性的课时形式，如大小课、长短课和阶段性课时。比如重庆的谢家湾小学的课时安排就非常合理，这种灵活的课程安排能够更好地适应学生的需求。

第五，更立体的评价。好的课堂改革离不开有效的评价。评价形式应该多元化，与任务活动和学生的探究相结合。这样的立体评价能够更准确地反映学生的学习情况。

因此，通过以上转型特点，未来的学习方式将更加贴近生活情境，内容设计将更加主题化，学习方式将更加多元化，课程安排将更加灵活，评价方式将更加立体化。这些特点将为学生提供更好的学习环境和发展机会。

在项目学习中，对学生所完成的作品如何进行评价？至少需要关注以下三个方面：

首先，要考察学生达到的知识水平。项目学习不仅仅是为了让学生热闹一番，更重要的是学习的效果。因此，我们需要评估学生在项目学习中掌握了多少知识内容。

其次，还需要考量学生的思维创新度。在项目学习中，需要培养学生的创新思维，因此我们需要设计一些评估指标，评价学生思维的创新程度。

最后，还要关注学生的参与度。由于这种新的学习方式可能会加大学生之间的差距和两极分化，因此在项目学习中，要重视全体学生的参与度，提升整体水平，而不是只顾着最优秀的学生，其他大部分学生被落下。

因此，目前来看，如何评价项目学习是这种课堂转型中的一个难点，目前还没有特别好的解决方案。但我相信，在未来的探索中，我们可以找到一些有效的评价方案。通过这样的探索，我相信未来的课堂会呈现出全新的面貌。当然，我坚信像九峰小学这样的学校，以及像北仑教育这样有教育创新热土的地方，未来一定会实现这样的学校和课堂。谢谢大家。

编辑：Paul

来源：中国教育三十人论坛

作者：曹培杰 中国教育科学院未来学校实验室副主任

本文为作者在北仑区2023年未来学校课程建设现场会上做的主题发言，原题为《重构未来学校学识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