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渣叔罗影
编辑|渣叔罗影
前言辛弃疾先生是山东济南府历城人,他出生的时候那里已经沦为金人的统治区。他的祖父虽然做着金国的小官,却时刻不忘故国梦想着恢复归正。
英俊少年辛弃疾常随祖父登高望远,指点山河一一哪里是古战场、哪里可成为用兵之屏障。后来,金主完颜亮贸然南侵被金国贵族发动政变杀死,金国政局出现动荡,二十一岁的辛弃疾毅然拉起了两千人的队伍参加了耿京的抗金义军。
在军营里无聊,所以辛弃疾没事就拉拢朋友聚在一块喝酒,之后酗酒成瘾,还写下戒酒词立誓戒酒:杯汝来前,老子今朝,点检形骸,甚长年抱渴,咽如焦釜,于今喜睡,气似奔雷。
人们不禁好奇,宋朝到底有多少种酒呢?
辛弃疾“醉里挑灯看剑”,忧愁全靠酒来打发其实,辛弃疾喝酒的爱好不是在军队养成的,他曾两次被济南府推荐参加金国科举考试,虽未考中,但在义军行旅中像他这样他读诗书、文采过人又颇具谋略的人才,依然是鹤立鸡群、出类拔萃。
耿京当即委派他做掌书记(相当于今天的秘书长),并且委派他来到临安向南宋政府投诚效忠。
在南宋京城临安,辛弃疾受到了朱高宗的亲切接见。当他兴冲冲地带着南宋政府的委任状、嘉奖令回到义军大营时,耿京却被叛徒张安国杀害了。
张安国企图带着队伍去投降金国。这可是两条路线你死我活的斗争啊。好个辛弃疾,只带了五十骁骑便追上张安国,手刃叛徒,将这支队伍带回了南宋。
可是回归南宋后,这位山东爷们儿却英雄无用武之地了。辛弃疾一生坚决主张抗击金兵,收复失地,曾进奏《美芹十论》,分析敌我形势,提出强兵复国的具体规划;又上书《九议》,进一步阐发《美芹十论》的思想,可惜都未得到采纳和施行。
朝廷中主和派占上风,他的主战请求每次都石沉大海,而他的官职最大也只做到从四品的龙图阁待制。他只能“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只能“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只能“醉里挑灯看剑一一唉,人生有多少忧愁都要靠酒来打发!
辛弃疾在淮上带兵的时候,有一次他的老朋友陈亮来看他,两人照例摆开酒阵。这一回,辛弃疾喝得特别兴奋,话匣子打开滔滔不绝,而且都是指点江山、批评时政的话:南宋定都临安是一大失策,只要把牛头山指住,天下勤王之师一个都别想进来!
还有那钱塘江大堤,有朝一日如果决堤,京师百姓无论贵贱,都要沦为鱼虾。真不知赵官家是什么智商,什么脑袋!他只顾自己说得痛快,陈亮虽说也是个抗金狂人,但这番话还是让他听得心惊胆战。
晚上,两人住在一个房里,辛弃疾已经鼾声如雷,陈亮却久久难以入睡:这位老兄平时话语不多,今天喝高了却胡言乱语说那么多,他酒醒之后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将我杀人灭口?陈亮越想越害怕,干脆悄悄地起身,趁着夜色偷了辛弃疾的一匹马逃掉了。
故事打住,那么,辛弃疾他们喝的是什么酒呢?问问地陪辛先生,他笑笑不答。以辛稼轩的酒量当然是“三盅全会”。我查了一下文献,在唐代文献中提到的酒名,仅有数十种而已,而在宋代文献中提到的各种酒名却在两百多种。
宋朝酿酒术百花齐放一般来说,宋朝人喝的酒主要还是黄酒、药酒、白酒和果酒四大种类。
黄酒是以大米、黄米等五谷为原料,经过蒸煮、糖化与发酵压滤等多道工序酿制而成,色泽呈黄色,宋人称为黄酒。当然如果里面加了红花、紫草之类的染色物质,或者是用红曲来酿造那么这个酒就会呈红色,宋人称之为红酒,其实它仍然是黄酒的一种。
这种红酒在江南闽浙一带特别流行,文人雅士似乎特别钟情,饮后多有诗文称赞,如《龙州集》里就有“红酒歌星西京刘郎”一首,称赞红酒“曲生奇丽乃如许”。
黄酒的等级按它的清浊程度来划分,酒的清浊当然跟发酵时间、储藏时间都有关。发酵时间越长,口感越醇厚;储藏时间越久,酒经沉淀后也就越清澈。
米酒属于浊酒,它在宋代南方民间最为流行,因为酿造方法简单,许多城乡家庭多自酿自饮;而槽酒则是利用收回的酒糟加米再酿制而成,当然更是浊酒,一般是下里巴人的饮品。不过
文人有时候也喜欢原生态,所谓“浊酒一杯家万里”,所谓“潦倒新停浊酒杯”。古人酿出来的酒,往往会含有酒糟和渣滓,所以看起来才会这么深汕,只有经过长时间的沉淀,或者是加入石炭才能取得清澈的酒液,这种酒称为清酒。
清酒是皇室和富贵人家的饮品,它的价钱可不便宜,李白说“金樽清酒斗十千”,一斗要一万钱,那还是三百年前唐朝的物价!不过,辛弃疾虽然郁郁不得志,但作为起义归正人员,朝廷还是优待有加,这点薪水喝个清酒应该是不成问题。
宋代人还特别喜欢喝果酒,北方有葡萄酒、梨酒、枣酒,南方有荔枝酒、椰子酒、黄柑酒、梅酒等。
用葡萄酿酒在《史记·大宛传》里就有记载,宋朝的葡萄酒十分珍贵,大诗人陆游的诗里也写着呢:“稿竹干薪隔岁求,正虞雪夜客相投。如倾激蒲萄酒,似拥重重貂鼠裘。一睡策勋殊可喜,千金论价恐难酬。他时铁马榆关外,忆此犹当笑不休。”
诗里将喝葡萄酒与穿貂鼠裘相提并论,可见它的名贵与价格应该不让今天的法国“拉菲”一-陆游先生,你已经喝过宋朝的拉菲”,也可以心满意足了。但先生不满足,因为他跟辛弃疾一样郁闷着呢!他说自己喝酒并非贪杯,而是借酒逃避、借酒消愁平生嗜酒不为味,聊欲醉中遗万事;酒醒客散独凄然,枕上挥忧国泪。
陆游先生对葡萄酒念念不忘,苏轼先生却对黄柑酒记忆犹新黄柑酒是用柑橘酿制而成,而且是宋朝独创,其他朝代根本没有。
这种酒色泽鲜艳、芳香四溢,在北宋宫廷中也很受欢迎,还专门为此举办过黄相宴,苏学士就被应邀参加侍宴,他在后来一首失调名的词中写道:“拼沉醉,金荷须满。怕年年此际,催归禁备,侍黄柑宴。
老先生酒量不好,侍宴有些吃力,所以有此一怕与黄柑酒一样,椰子酒也是宋朝南方的特产,宋朝名臣李纲专门写过一篇《椰子酒赋》,说这种酒不用酒曲,而是用椰子奖自然发酵酿造而成。
荔枝酒、梨酒也是宋代的首创,其酿造工艺与葡萄酒相似,北宋诗人黄庭坚贬官到四川宜宾,曾称赞当地的“荔枝绿”是一种美酒,可与“三危露”(葡萄酒)相比,故特作《荔枝绿颂》以做纪念。
第三类酒是药酒,现代人也在泡各种各样的药酒,强身健体滋阴壮阳,而喝药酒的风气就是从宋朝开始大行的。药酒的做法相对来说麻烦一点儿,要先准备好发酵酒为原液,然后将动物植物和某些萃取成分加入其中。
之后通过浸泡、复蒸等方法加工而成,宋朝有几种药酒较为著名,一种是羊羔酒。这种酒本是北宋官廷秘制的名酒,后来被小太监泄密了方子流传到民间,根据《东京梦华录》记载,汴京的羊羔酒要卖到八十一文一角,一角酒也就二三两吧,可不便宜!
南宋时,宋孝宗为了向退居二线的太上皇宋高宗表孝心,特地送了一批羊羔酒。杭州临安原先有家天目山药厂,古法生产羊羔酒,可惜后来不做了,殊为可惜!
官廷美酒还有一种叫苏合香酒,宋真宗时的太尉王文正“气赢多病”,真宗赐他苏合香酒一瓶,让他空腹饮用。王文正喝了一段时间,大觉安健,上殿来谢恩,宋真宗一高兴,就把酒方子都告诉他了。
“每一斗酒以苏合香丸一两同煮,能调五藏却腹中诸疾,每冒寒夙兴,则饮一杯。”方子虽然有了,但苏合香丸是南洋进口产品,毕竟不大可得,所以民间也没法推广。
还有一种叫醒酬酒。配酬是从牛奶中提取出来的精华,其法来自印度,“醒酬灌顶”就是佛教用语,此酒用醒酬和黄酒酿制而成,能补虚添髓、滋阴润燥,最适合火气大的人喝。
南宋时的宰相贾似道府中酿有一种养生药酒,叫长春法酒贾似道曾经将刚刚酿好的长春法酒及配方进献给理宗皇帝,此酒是以中药配制而成:当归、川、半夏、五味子、熟地黄、甘草白术、人参、石斛、丁香等十多味中药用纱布包好浸于酒内,春天七日、夏天三日、秋天五日、冬天十日即可饮用。
每天早晨一杯,中午一杯,连饮几天,就有“壮筋骨、滋血脉、除湿实脾等功效。宋理宗喝了他的酒,身体倒是蛮好,可国家却不对了大反将倾,一塌糊涂。
第四类就是白酒,这种酒度数比较高,但在宋代并不多见因为它需要将发酵好的酒再经过加热蒸馏,而蒸馏技术要到元朝才被推广开来。所以你看《水传》,那些好汉大碗喝酒,一定不是燕馏白酒,否则灼心烧肝的,他们又不是北极熊。
不管你喝什么酒,有一点要特别注意,宋朝实行“椎酒”制度,酒是由官家专卖,酒类专卖是国家税收的重要一笔,来看一组数据,宋真宗景德年间,商酒盐茶四项税收总额为一千二百三十三万贯,其中酒税占了四百二十八万贯。
到宋仁宗庆历年间,仅酒税一项就得一千七百一十万贯。四十年间,酒税收入增长了四倍。所以,除了像米酒这类不用酒曲的自酿酒外你若是想私自酿酒,那可是犯法的,准叫你“喝不了,兜着走”!
而像前面所说的樊楼这样标名“正店”的大酒楼,一般都是取得了专卖许可证,可以酿制风味独特的美酒,并且是批零皆售。天圣五年八月,朝廷下诏东京的 3000家酒户,每日去樊楼取酒沽卖。
一天要供应三千家小酒店沽取批发,可见樊楼的酒产量有多大。樊楼作为最具盛名的大酒楼,它的酿酒质量也很高,它们常备的自酿酒名为“眉寿”“和旨”,而其他酒楼,比如忻乐楼有“仙酵”、会仙楼有“玉胥”、遇仙楼有“玉液”···名字都很好听,口味一定也不错。
结语今天我们来到这里,大家各取所需,爱喝什么喝什么回去之后就只能在宋人的诗文中品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