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顾了裴云深五年,也爱了他五年,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直到他的白月光回国,因为江婉的诬陷,裴云深亲手将我送进兽人调教院。
我哭着求他放过我,告诉他,我真的从没有欺负过江婉。
可无论我如何哀求,他都不肯放过我。
“等你什么时候把你这恶毒的兽人习性全都戒掉,什么时候我再接你出来。”
后来,我真的学乖了。
他却哭着求我再看看他。
01
从兽人调教所走出来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停着的豪车。
车身斜靠着一个男人,剑眉星目,身上穿着笔挺的西装,正是三年前亲手将我送进这里的人——裴云深。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忍不住身体开始颤抖。
曾经的折磨让我饱受生理反应的痛苦,我努力的支撑着身体,朝着裴云深走去。
裴云深察觉到我过来,掀起眸子,蹙眉看着我:“知道错了吗?”
听到这话,瞬间想到上午,走出调教所之前的记忆。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内,一盆冷盐水猛然浇在我的身上。
伤痕被盐水浸湿,疼得我满地打滚,忍不住抽搐起来,只感觉疼的想死。
而我每次一动,就感觉身体里针扎的疼。
院长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挣扎,狞笑着踢了我一脚,然后说道:“裴总已经快到了,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知、知道……”
我一开口,只觉得嗓子像是破旧音响一样,沙哑的厉害。
院长满意的笑了,俯下身,摸了摸我的头发。
“回去以后记得乖乖听话,低贱的兽人。”他的声音仿佛地狱传来的恶魔低语,看向我的目光带着威胁,“要是敢说出去,你知道我的手段……”
我想到三年的过往,忍不住颤抖,却只能尽力表现出谄媚的神色。
就像现在,我拼命地点着头,想告诉他我真的知道错了。
以后我不会再爱他,也不会再和江婉争了,只要江婉想要,所有的我都可以给她!
可我说不出口。
我的喉咙干涩,只想祈求他快点带我离开,却发不出声音。
裴云深上下打量着我,忽然嗤笑一声,转身上了车。
我怕他丢下我,连忙打开后座的门,也坐了上去。
车内开着暖风,可我依然觉得周围冷的可怕,忍不住环抱住自己,才能勉强克制住颤抖。
“看来你确实听话不少。”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一个字,只觉得越急,身体越疼,让我全身痉挛。
裴云深神色不耐,回头看着我。
“你哑巴了?!”
02
听到这话,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是啊。
我确实差点变成哑巴。
三年前,裴云深将我丢进调教所,第一天,我就彻底见到了这里的黑暗。
一个柔弱的兽人被调教所的老师连拖带拽、浑身赤裸的拉到院子里,不顾她的挣扎求饶,实施侵犯。
我当场就被这一幕吓傻了,真的难以想象,在这个兽人和人类共存的世界,竟然有人冒着触犯刑法的危险,如此凌辱兽人。
那是一只柔弱的兔子兽人,被他们压在身下,连哀嚎都显得无比微弱。
我那个时候多傲气啊,哪怕面对这样的事,依然敢开口。
“你们这样违反了两族和平法,我要报警!”
院长听了我的话哈哈大笑,在他张狂的笑声中,我被几个壮硕的男人架起来,扔进了小黑屋。
他们将粗长的管子强行插进我的喉管,用滚烫的辣椒水灌进我的喉咙,我痛苦的挣扎,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后来,我最后记得的,是院长狞笑的脸。
他撕扯着我的头发,反复地问:“还敢不敢报警了?”
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
可我说不出一句话。
从那天开始,我的生活彻底堕入黑暗。
忽然咯吱一声,已经启动的车子忽然刹停,我错不及防,一下子撞在前面的座椅上。
“夏青青。”
裴云深皱着眉,眼神带着冷漠和不耐烦:“我不管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待会儿回家,你如果再敢针对婉婉,别怪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顿时回过神来,连忙点头保证。
“不、不会的,我会离得远远的,别把我送回去……”
本以为裴云深会开心,毕竟我终于学会老实,不再敢招惹江婉,可没想到他只是皱了皱眉,复杂的看了我一眼。
“最好是。”
03
车子停在别墅前。
面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我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疼痛起来。
这里,曾是我和裴云深定好的婚房。
“还不进去,磨蹭什么呢?”裴云深停好车,看到我还站在原地,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声。
我连忙跟在他身后。
“轻轻!”
别墅的大门刚打开,裴母便迫不及待的迎了过来,她眼中闪烁着泪花,“出国这么久,受苦了吧,都瘦了!”
说着,裴母抬起手。
本是温柔的动作,在我眼里却瞬间变成了小黑屋里的棍棒,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抱头蹲下。
“不要打我、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我身体颤抖,裴母的动作蹲在原地,整个人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轻轻,你怎么了?”
裴母蹲下身抱住我,感受着温暖的体温,我才逐渐从刚才的恐惧中回过神来。
我看着裴母温柔带着心疼的神色,这才意识到,不会有人打我了。
“夏青青!”
裴云深的脸色沉了下来,一把将我从地上拽起:“你在装什么,博同情吗?!”
我努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摇着头,想告诉他,我不是。
“轻轻这是怎么了?”裴母看向裴云深。
裴云深厌恶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估计是刚从国外回来,没适应,一时间有点激动……”
我这才明白过来。
难怪,这么长的时间,裴母从来没找过我。
原来是裴云深告诉他们,我出了国。
“轻轻,是不是在外面受了委屈?”裴母拉着我的手,眼中满是关切,“别怕,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想到裴云深的威胁和院长的手段,我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摇了摇头。
“我没事,就是不小心被绊了一下……”
裴母松了口气,让我先进去,饭马上就好了。
我先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这才出来。
等我出来的时候,饭桌上,已经坐了一个打扮光鲜亮丽的女人。
看到她的第一眼,我的瞳孔骤然一缩。
是江婉。
04
她身上穿着漂亮的长裙,头发自然地散下来,手腕上带着一只昂贵的玉镯。
骤然对比之下,我就像是一只只能活在阴暗下水道里,见不得光的老鼠。
可是,曾经我分明也是这样的漂亮。
“轻轻,快来吃饭!”
裴母看到我,连忙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带着我去饭桌,将我安排在裴云深旁边的位置。
我连忙后退,然后坐在了距离裴云深最远的位置。
裴云深似乎察觉到了,皱了皱眉,坐在原位,江婉自然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两个人在客厅灯光的照耀下,像是一对璧人。
“这些年苦了你了。”裴母心疼的看着我,给我夹了一块红烧肉,“多吃点。”
眼眶忽然一阵酸涩。
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这样的饭菜了。
调教所里,只有表现好的兽人才有资格吃饭,而绝大多数时候,饭都是馊的,甚至那些所谓的老师还会在饭里吐痰。
第一次吃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吐了。
吐了的下场,就是被人揪着头发,将地上的呕吐物全都塞进嘴里。
长年累月,我的胃患上了很严重的病。
现在哪怕面前摆着都是我爱吃的饭菜,我也只感觉胃里一阵痉挛,疼痛难忍。
“多吃点,轻轻。”
裴母见我不动筷子,有些疑惑:“是不爱吃吗?”
江婉看向我,眼中带着得意,笑盈盈的开口:“轻轻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喜欢撒娇。”
此话一出,裴云深的神色直接冷了下来,看向我的眼神夹杂着警告。
我顿时不敢再犹豫,端起碗,疯狂的扒饭。
胃里翻滚,吃下去的东西几乎全都堵到了喉咙里,我呛的眼泪都出来了。
“我吃饱了……”
挣扎着说完这句话,我几乎是再也撑不下去,踉跄着跑进了厕所,顾不得身后裴母有些担忧的声音。
将吃下去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去,直到胃里空空如也,除了疼痛之外,吐无可吐,我才感觉好受了些。
我整个人力气仿佛被抽干,死死地捂着腹部,跌坐在马桶边上。
“夏青青。”
身后忽然传来裴云深的声音,我下意识的回头,只见他靠在卫生间门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中带着复杂。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所措:“……什么。”
裴云深皱着眉,再次询问:“他们是虐待你了吗?”
我看着他有些不解的脸,只觉得一阵可笑。
他们虐不虐待我,他难道不是最清楚了吗,当年,如果没有裴云深的授意,他们又怎么会这样对我?
见我不说话,裴云深彻底失去耐性,眼中挂上了厌恶。
“还不说话,看来是调教所还没把你教好,不如回炉重造吧……”
我瞬间如坠地狱!
05
十年前,裴夏两家是世交。
裴家生意遭逢大难, 不得已出国,将裴云深托付给夏家。
还记得当时的裴云深,整个人失魂落魄,和如今冷漠高傲的人完全不同。
我心疼他,所以总是想办法帮他。
对了,那时候,江婉还在裴云深的身边,直到她知道裴家的事情,直接把裴云深踹了。
裴云深本来就在低谷期,我不忍心让他再次经历背叛,于是告诉他,是江家逼迫江婉出国的。
他信了。
并且开始重振旗鼓,加上夏家的支持,五年时间,足够让裴家东山再起了。
三年前,爸妈带着我和裴云深再去谈生意的路上遭到仇家暗算,出了车祸,为了保护我们,爸妈双双死于车祸当中。
那时候,我知道裴云深是真的难过。
他抱着我,在我痛哭流涕的时候,一遍一遍的在我耳边重复。
“轻轻,我会一直陪着你。”
会吗?
我那时候是相信的,所以我跟在裴云深的身后,直到江婉回国。
看着原本说要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少年逐渐开始倾向江婉,我心生嫉妒,利用裴云深的愧疚之心,迫使他留在我身边。
是啊,愧疚之心,并不是爱。
他可以为我留下一次、两次,但不会永远为我留下。
终于,在江婉故意陷害我,自己策划一场绑架之后,裴云深彻底对我失望。
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不肯相信我,还采纳了江婉的提议,将我送进了兽人调教所。
那是地狱。
我哭着求他:“不要把我送进去,我真的没有绑架江婉,你相信我,求你了……”
至今,我还记得他当时冷漠的神色。
看着我,仿佛看一条狼狈的丧家之犬:“夏青青,是我太纵着你了,才让你生出这么恶毒的心思。”
“进去了就好好学学,怎么才能听话。”
院长谄媚的朝他点头哈腰,一再保证,等我出去,一定会变成一个听话的兽人。
裴云深这才满意的点头。
而我,彻底被抛弃。
想到这里,恐惧仿佛海啸一般再次席卷了我。
“不、不是的!”
我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拼命地解释着:“院长说过,我、我要少说话、这样才让人喜欢……”
裴云深冷笑。
“原来还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我不敢反驳。
院长说过,兽人天生低贱,根本不配得到和人一样的同等待遇。
对,我要做一只听话的狗。
这样,才不会被重新送回调教所。
06
“云深?”
门外,忽然传来了江婉的声音,她敲了敲卫生间的门,“云深,你在里面吗?”
裴云深皱着眉,警告似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出了门。
江婉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挽住了裴云深的手,巧笑嫣然。
只是在看向我的时候,眼中闪过得意和怨毒。
仿佛在向我说:看啊,你输了。
是啊。
我靠在卫生间冰冷的墙壁上,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开,只觉得心如刀绞。
早在江婉回国的那一刻,我就输了。
那天,本来是我的生日。
裴云深早早答应我,那天一定会陪我,可是再回来的路上,他接到了江婉回国的电话。
于是,我的生日自然而然的排到了后面。
我不甘心的质问他:“你说好陪我的,江婉是没朋友没家人吗,怎么就非要你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