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我转为志愿兵,在炊事班养半年猪后,我成功考上军校提了干

阳鑫看情感 2024-12-31 09:27:10

"你小子疯了吧?放着通信班的好差事不要,非要去炊事班养猪?"班长李德福一脸不解地看着我,手里的报告书都快被他捏皱了。

窗外飘着蒙蒙细雨,潮湿的空气里透着春天的气息,远处传来操场上战友们整齐的口号声。

那是1979年的春天,我刚转为志愿兵没多久。军营里的杨树抽出了嫩芽,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泥土味。

站在班长面前,我低着头,手心全是汗。老班长办公室的墙上,贴着一张泛黄的《解放军报》,角落里放着一台老式电风扇,叶片上落了厚厚的灰。桌上的搪瓷缸里,一支钢笔孤零零地立着。

"德福哥,我是真心想去。"我声音都在发抖,眼睛盯着地上的一块砖缝。屋里静得出奇,只有窗外的雨滴打在树叶上的声音。

收到妈妈的信已经三天了,信纸都快被我揉烂了。"小勇,妈的老毛病又犯了,大夫说得动手术,要800块钱..."那会儿,800块钱对我们家来说,就跟天文数字似的。我爸在砖窑厂干活,一个月才挣40块钱,我妹妹还在上学。

夜里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妈妈苍白的脸色。记得去年回家探亲,妈妈瘦得我都认不出来了,可她还是笑眯眯地说:"没事,就是有点胃疼。"

去炊事班的事是张永康班长提的。那天我在食堂打饭,他悄悄把我叫到一边:"小勇,要不来我这养猪?活儿是苦点,但每月能多给你点补贴。"他说这话时,眼睛里满是关切。

没等我开口,王建国就凑过来了:"老李,你小子运气好啊,去炊事班养猪,比我们端枪站岗舒服多了!"他不知道,我心里都快哭了,可还是挤出一丝笑容。

张班长是个实在人,长得结实,说话直来直去。他每天早上四点就起床,总是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军装,袖子永远挽到胳膊肘。

刚去炊事班那阵子,可把我折腾够呛。每天四点起床,天还黑着呢,我就得摸黑去猪圈。夏天蚊子叮得浑身是包,冬天手冻得跟冰棍似的。有时候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可一想到妈妈,我就咬牙坚持。

最难熬的是家里人的不理解。爸爸的信里写道:"你好好的通信兵不当,去伺候猪,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村里人都在说闲话,说我儿子在部队混得不好。"看到这话,我眼眶都红了。

每次写信回家,我都把活儿说得轻松点:"爸,我在这挺好的,张班长对我特别照顾。"可我没敢说,我每天要铲多少猪粪,要扛多少袋饲料。

张班长看我干活卖力,就手把手教我。"养猪看着简单,其实门道多着呢。得认真观察它们的习性,饲料也要按时间定量。"他蹲在猪圈边,给我讲饲料配比、疾病防治。我偷偷掏出个小本子,记得满满当当。

有天晚上值班,我正在猪圈边的小屋里看书,张班长突然来了。他看着我桌上的《养猪技术手册》和《兽医基础》,笑着说:"小勇,你小子有心了。"那一刻,我心里暖暖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慢慢找到了门道。省饲料,我就摸黑去荒地挖野菜;猪生病了,我就熬夜看兽医书;晚上值班,我就借着煤油灯看书学习。渐渐地,连挑剔的老母猪都认得我了,我一来它就哼哼唧唧地凑过来。

有天下午,我正在猪圈里忙活,听见外面有人说话。"这不是老李家的小子吗?当兵当得好好的,咋来养猪了?"是邻村的王叔。我的脸一下子红了,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张班长听见了,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别理他们,有志气的人,干啥都是光荣的。"这句话,让我记了很久很久。

那年秋天,出了件事。最大的那头母猪突然不吃食了,整天哼哼唧唧的。我吓坏了,连夜跑去找张班长。他二话没说,穿着背心就来了,鞋子都来不及穿好。

"这是难产!"张班长一看就知道问题严重。那一夜,我们俩守在猪圈里,手电筒的光在黑暗中晃来晃去。母猪疼得直打滚,我急得直搓手,生怕有个闪失。

张班长蹲在猪圈里,一边安抚母猪,一边指导我该怎么做。他的衣服全被汗水湿透了,脸上的汗水混着猪圈里的臭气,可他一点都不在意。

天快亮时,六只小猪仔总算平安生下来了。看着它们在母猪身边拱来拱去,粉嫩嫩的,真可爱。我和张班长相视一笑,那一刻,所有的辛苦都化成了满足。

转机来得意外。一天在军区图书馆,我无意中看到了军校招生的消息。那一瞬间,我眼睛都直了。要是能考上军校,不就能当军官了吗?可我的学历够吗?我在猪圈里待了这么久,还能考得上吗?

"想考军校?"张班长听了我的想法,捏着烟卷沉默半天。我心里直打鼓,生怕他不同意。谁知道他突然笑了:"行啊,我给你调班,你好好准备。"他的眼睛亮亮的,好像看到了希望。

从那以后,我就过上了两头忙的日子。白天伺候猪,晚上啃书本。战友们知道后,都主动帮我顶班。就连最爱开玩笑的王建国也说:"你小子有志气,可得考上啊,别给咱们丢脸!"

最难熬的是冬天。零下十几度的天,我缩在猪圈边的小屋里看书。煤油灯的火苗忽明忽暗,冻得笔都快拿不稳了。屋外北风呼啸,吹得门砰砰直响。

有时候实在太冷了,我就跑到猪圈里去看书。母猪的体温暖烘烘的,倒成了我最好的取暖炉。王建国看见了,笑得直不起腰:"你小子可以啊,连猪都能当暖炉用!"

功夫不负有心人。1980年春天,我真的收到了录取通知书。那天,张班长破天荒地买了两瓶汽水,给大家庆祝。连一向严肃的李德福班长也笑得合不拢嘴,说:"就知道你小子能行!"

临走那天,天又下起了细雨。战友们都来送我,连平时爱笑的王建国眼圈都红了。张班长把一个信封塞给我:"这是你的养猪奖金,攒了半年的。够给你妈看病了。"

我一下子哽住了。这半年来的辛苦、委屈,在这一刻全都值了。远处的军营升起炊烟,混着春雨的湿气,模糊了我的眼睛。那一刻,我多想抱抱这些朴实的战友们。

"有志气的人,在哪都能干出名堂!"张班长的话,直到现在还萦绕在我耳边。每次想起来,心里都是暖暖的。

站在卡车上,看着战友们的身影在雨中渐渐模糊,我突然明白了人生的道理。看似最普通的事,只要用心去做,就能开出最美的花。只是啊,那会儿的我,哪能想到,正是在那个小小的猪圈里,我完成了人生最重要的蜕变。

每每想起那段岁月,鼻子总是一酸。现在营房后面的那片空地,早已没了猪圈的影子,可我时常会梦见那个蹲在猪圈边记笔记的自己。

那个雨打芭蕉的夜晚,那群可爱的小猪仔,还有战友们的笑脸,都深深刻在了记忆里,成了我最珍贵的宝藏。那些艰苦的日子,却是我人生中最难忘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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