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妻子曹二英携手走过三十七个春秋,养育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如今他们都已成家立业,拥有了各自的幸福。二英的贤惠善良,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可是,谁又能想到,我们这段姻缘,竟起源于1985年春天,那场我永远无法忘记的意外?
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名叫闫庆山,家中有八个兄弟姐妹,我是老四。在那个年代,吃饱饭是件奢侈的事。我清晰地记得,最困难的时候,我们家连续三个月都靠稀粥和野菜度日。挖野菜成了我们童年最深刻的记忆,以至于后来,我对蘸酱菜都产生了抗拒。
八十年代初,生产队的解散如同春风般吹进了我们村子。土地分到了各家各户,我们家也分到了比以往更多的田地。那年秋天,望着堆积如山的粮食,父亲激动得热泪盈眶,我们终于不用再饿肚子了!虽然还要上交公粮,但我们心中充满了希望和干劲。
我童年记忆里,除了挖野菜,还有许多和土地相关的趣事。有一次,我和大哥坐在父亲赶的马车上,拉着一车的玉米棒子,我们兴奋地在车上玩闹。大哥一脚把我踹下了车,父亲听到动静,还以为车胎爆了,结果看到我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那时我已经辍学务农,为了逃避繁重的农活,我经常装病。但我的小伎俩总是被大哥和三姐识破。他们会把我捂在被窝里,狠狠地踢我几脚,直到我乖乖起床去干活。虽然辛苦,但现在回想起来,那段虽然贫穷却充满快乐的时光,竟是我人生中最珍贵的回忆。如今,即使餐桌上摆满了大米白面,也再也找不到当初的快乐了。
1985年春,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改变了我们家的生活轨迹。父亲在赶集的路上出了车祸,虽然保住了性命,却留下了残疾,再也无法从事重体力劳动。我的三个姐姐也已出嫁,家里的重担落在了我和大哥身上。大哥当时正追求大嫂,经常去大嫂家帮忙干农活。母亲身体也不好,家里的农活几乎都落在了我一个人身上。
也是在那一年,我再次遇见了小学同学曹二英。那天,我正要去田里锄草,碰巧遇到了她。“闫庆山,你干嘛去?”她一路小跑追上我。“我去田里锄草,你这是干嘛去?”我看到她手里提着两瓶汽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我已经很久没有尝过汽水的滋味了。“我两个哥哥在地里干活,我妈让我给他俩送汽水喝。”
我和二英边走边聊,我故意装作口渴的样子。或许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二英大方地递给我一瓶汽水:“要不我给你一瓶汽水,解解渴吧!”“那多不好意思,你这是给你的两个哥哥送去的。”“没事,我让他俩喝一瓶,然后告诉他俩,有一瓶在路上被我喝了。”我接过汽水,几口就喝了个精光。
二英给哥哥送完汽水后,竟然来我家地里帮我一起锄草。我们边干活边聊天,时间过得飞快。“二英,我爬树上去给你掏几个鸟蛋。”我指着地头的一棵大杨树说道。“别了吧,这树这么高,你怎么爬上去。”二英抬头看着高大的杨树,有些担心。“没事,你看我的。”我自信满满地爬上了树。
爬到一半时,我用力一蹬,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树杈。树杈掉落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二英的脸上。我赶紧从树上下来,看到二英捂着脸蹲在地上,鲜血从她的左脸颊不断流出。“你脸受伤了,我带你去卫生所吧?”我焦急地问。二英拿出小镜子照了照,说:“没关系,我不怪你。”
在回家的路上,二英突然对我说:“闫庆山,要是我脸上留下伤疤,嫁不出去了,以后你得娶我。” 这句话让我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这段意外的插曲,最终成就了我们三十七年的婚姻。如今,看着二英脸上那条浅浅的疤痕,我心中充满了感慨。如果当年没有那次意外,我们的人生轨迹是否会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