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参加过湘赣边“秋收起义”,抗战爆发后,被任命为八路军115师参谋长,参与指挥了著名的平型关大捷,立下了赫赫战功。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功勋卓著、前途无量的红军高级将领,却干了一件让人瞠目结舌的事。
这个人就是周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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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昆,湖南省平江县人,1902年10月出生。
由于家境殷实,周昆从小便受到了良好的教育,思想也很进步,是一个典型的进步知识青年。
1927年4月后,蒋介石、汪精卫先后背叛革命,全国顿时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
在此危机时刻,我党在湖北汉口立即组织召开了紧急会议,即“八七会议”。
会议确定了土地革命和武装斗争的总方针,并派毛泽东以中共中央特派员的身份前往湖南长沙,领导湘赣边秋收起义。
时年25岁的周昆受到红色革命浪潮的感召,毅然决定参加红军,后被编入起义部队三团三营。
尽管周昆只是一名新兵,但打起仗来却是一点儿也不含糊,猛打猛冲、不畏牺牲,深受部队领导的赏识。
因此,参加红军后不久,周昆就先后被提拔为班长、排长,“三湾改编”后还因表现出色被批准入党,一下子成为了连队支部的骨干。
不久后,周昆又跟随毛主席上了井冈山,并参与创建了我党第一个农村革命根据地——井冈山革命根据地。
从这个时候起,周昆一直紧跟着毛主席的步伐,积极投身建设苏维埃政府、打破国民党军的“围剿”,为创建、巩固和扩大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作出了重要贡献。
在之后的数年时间里,周昆屡受拔擢,历任红一军团十二军34师师长、红四军11师师长、红四军军长,红一军团10师、3师师长等职。
1934年9月21日,红八军团正式挂牌成立,32岁的周昆担任军团长,黄甦任政治委员、唐濬任参谋长、罗荣桓任政治部主任。
由于是在第五次反“围剿”的严峻形势下仓促组建成立的,因此红八军团下辖只有2个师6个团,总计9300余人,而且骨干很少、缺乏锻炼,总体战斗力薄弱。
长征开始后,红八军团主要担任后卫任务,掩护中央主力红军撤退。
然而,后卫任务异常艰险,在跳出敌人三道封锁线进入湘南地区后,红军已损失近2万人,红八军团减员尤为严重,除战斗牺牲的外,还有很多掉队、走散的,而且多为新兵。
然而,部队还未来得及整编,湘江战役就打响了!
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周昆、黄甦等军团首长亲自参加作战,时任红八军团政治部主任罗荣桓抵达西岸时,身边只剩下了一名油印员,由此可见此战的惨烈程度。
12月18日,在贵州黎平召开的政治局会议上,红八军团的番号被宣布取消,所属人员全部编入红五军团。
从9月21日成立到12月18日取消,红八军团存在的时间还不到90天,是红军历史上存在时间最短、人员编制最少的一个军团。或许也正因如此,历史上关于红八军团的记载很少。
黎平整编后,周昆奉命回到总部,跟随军委纵队一起行动,不久后就被老领导林彪要去,暂任红一军团副参谋长。
1935年8月,红一方面军番号恢复后,周昆调任红一方面军参谋长,长征胜利后又任中国工农红军学校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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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抗战爆发后,周昆所在部队被改编为八路军115师,他任师参谋长。
115师下辖343、344两个旅和独立团,总计1.5万余人,是当时八路军3个师中战斗力最强、装备最好的一个师。
8月21日这天,因师长林彪、副师长聂荣臻已赶赴洛川参加政治局扩大会议,所以由参谋长周昆和政训处主任罗荣桓主持召开了出征誓师大会。
次日,在周、罗的率领下,115师主力正式向山西抗日前线进发。而很快,115师就迎来了自改编以来的第一仗——平型关战役。
此战,我军共歼灭日军1000余人,击毁各型车辆80余辆、缴获各种枪支500余支(挺)。
平型关大捷,不仅打出了我八路军的军威,同时也给全国军民坚持抗战树立了信心。
在这之后,周昆又积极协助师长林彪指挥多次战役、战斗,为抗日战争的胜利立下了汗马功劳。
但一年后,他去武汉开会,之后做了一件事,将自己送上了不归路,也让毛泽东等党中央领导震惊和愤怒不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下文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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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1月下旬,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在武汉召开全国师以上各级参谋长会议,主要是各战区各集团军参谋长报告抗战所得教训及以后补救意见。
八路军方面派出了4名将领,即总部参谋长叶剑英、参谋处长彭雪枫、高级参谋边章五、第115师参谋长周昆出席。
叶剑英等人先到达八路军武汉办事处,再于1月26日向参谋长会议报到。该会议会期3天,即从1月27日至1月29日,叶剑英代表18集团军(八路军)向会议作了口头汇报并呈出详细书面报告,周昆代表115师向会议递交了书面报告材料,将115师自红军改编以来入晋对日作战的经验教训进行了总结,并与国民党军部队的高级军官进行了交流。
就是这一次的武汉之行,彻底改变了周昆的人生命运。
1938年2月初,周昆从武汉乘火车返回山西前线,途经临汾与从武昌返回的彭德怀、左权会合。彭德怀去武昌是与国民党当局商谈八路军支援徐州会战问题的。
周昆即向彭德怀、左权汇报了参加这次会议的有关情况。据当时在场的作战参谋王政柱(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在《烽火关山:战争年代记事》一书中记叙了这记会面。
也就是这次会面,周昆受到了彭老总的严厉斥责,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周昆在向彭老总和左权汇报情况时流露不满情绪,他说:“我在武汉太丢脸了,国民党参谋长有自己的小公馆、小汽车和小老婆,我们像叫花子一样。八路军驻武汉办事处非常小气,连雇黄包车的零用钱也不愿多给。才给了两块钱。”
彭老总本身就是爆脾气,听了他这话,顿时大怒道:“这叫什么话?你所羡慕的是我们看待问题的根本立场,就是共产党与国民党的区别,做共产党人的光荣,否则有什么两样?两块钱还嫌少,告诉你,如果是我,一分钱都不给你!”
周昆对彭德怀的批评还不服气,说,“都是抗日,凭什么咱们的待遇就要比国民党差?”
他的不服气让彭德怀更生气了,他拍桌痛骂起周昆:“我们抗日是为了要待遇吗?是要给国民党比吗?没有这些待遇我们就不抗日了?我看你越来越糊涂了!”
见彭老总发火,周昆也吓住了,悻悻离开了。
但接下来,他做了一件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即:从临汾的国民党2战区领走了115师这个月的军饷6万元(法币),之后,去向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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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师司令部作战科长王秉璋对此事有详细的回忆——
“1938年2月间,周昆参谋长到第2战区司令部去开会,领取了6万元军费,这是国民党政府发给我师的最后一笔经费。会后,周昆将一个挎包交给警卫员,说:‘这是重要文件,你马上回去交给作战科王科长。’警卫员回来把包交给我,我打开一看,不是什么文件,而是3万元纸币。内有一封短信,周昆在信上说,‘共领取了6万块钱,我带走了3万块,另3万块交警卫员带回,望查收。’周昆携3万元钱潜逃了。”
周昆没有在血与火的战场上倒下,却因人性的本能欲望与贪婪攀比而屈服。国民党高官的奢靡生活,让周昆产生了强烈的心理不平衡,忘记了自己是一名中共党员的本质,忘记了红军的优良传统,使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一念之差,铸成大错!他深知,自己的这种行为会导致怎样的斗争和批判。也许他后悔过,但再也不能回头了。
周昆携款潜逃后,八路军总部和115师师部一片哗然,大家想不通。
对于他到底是被歹徒谋财害命,还是逃跑,当时调查无结果。
也有人说,他回湖南老家了,然后隐名埋姓地生活。持这种说法的就是前文提到的王秉璋。
他说:“周昆是参加秋收起义后首批上井冈山的老干部,曾任红8军团军团长、红一方面军参谋长等重要职务。他为什么会突然潜逃一直是个谜,说他贪财吧,只拐走了一半经费,事情没有做绝。解放后组织上对他进行过调查,当时他在湖南平江老家,调查之后证实他没有参加过任何反革命组织,也没有任何其他反革命行为。”
不知道王秉璋口中的周昆跑回老家平江的依据是什么?这么大的干部,以前是红军高级将领,现在是抗战前线的八路军师参谋长,能在平江安安稳稳生活吗?更别说建国后历次运动的清查了。
所以这种说法站不住脚。
还有人说,周昆逃去香港了,甚至逃去外国了,隐姓埋名了,携款潜逃后露财被人杀害了等等,都只是猜测,没有任何的证据。兵荒马乱的年代,一个人的无端消失很平常。
周昆的下落反复查找无果,甚至动用八路军“前总三分队”实施技术侦察,也未从日军和国民党军那里侦收到相关情报。
一句话,周昆的下落成了谜。
但无论哪种去向和结果,在当时的环境下,虽然缺乏证据,但人没了,钱也没了是事实。
毛泽东等领导同志得知消息后,十分震怒,他们实在想不通,像周昆这样的干部,连长征那样艰苦的条件都熬过来了,现在竟然为了钱当了逃兵?!
为保证继续发扬红军优良传统和保持我党我军的政治纯洁性,我党给予周昆最严厉的定论和处理,那就是:叛变革命,携款潜逃,开除党籍。
革命是大浪淘沙,洗尽铅华无数。
回到周昆携款逃跑之前,如果他能认识到错误,悬崖勒马,及时反省和自我批评,他的人生轨迹还会正常延续下去。比如,在林彪受伤之后,恐怕115师代师长的职务可能就是周昆,而非343旅旅长陈光了。如果能坚持到新中国成立,以周昆的能力和资历,职位肯定不会低。1955年授衔还在军队的话,保底是上将,就是大将也有竞争的资格。
但历史往往没有假设,发生了,就无法改变,毕竟,谁都得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