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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果断退掉与侯府的亲事

萧霁野与朝阳公主和离后的第四年,迎娶了我,成为他的继室。 他和公主之间,始终纠缠不清,断不了那丝情意。直到公主挺着
萧霁野与朝阳公主和离后的第四年,迎娶了我,成为他的继室。 他和公主之间,始终纠缠不清,断不了那丝情意。直到公主挺着怀孕的肚子找上门来,我彻底死心,主动请求离开这侯府。 然而,公主竟派人将我残忍棒杀,还烧毁了我的尸身。 我死后,萧霁野与公主重归于好,再度结为连理。 重生一世,我果断退掉了与萧霁野的亲事,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 可他却红了眼,任由我把匕首刺进他的胸膛,还反握住我的手,又刺入几分,痛心流泪道:「为什么?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我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1 我才死去半月,萧霁野就和公主再续前缘。 我飘在半空,看着他手持玉如意,挑开公主的红盖头。 那大红喜袍衬得他的容颜愈发狂野艳丽,眼尾的小痣也格外迷人。 怪不得公主会对他念念不忘。 其实,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天。 因为公主的肚子等不了了。 不久前,公主找上门,说她怀了萧霁野的孩子。 之前太医误诊,说公主身患顽疾,无药可医。萧霁野曾到公主府探望过一次。 孩子大概就是那次怀上的。 即便萧霁野百般抵赖不认,但我明白,皇帝、贵妃和太子都不会看着公主的孩子没有父亲。 我已经主动请求下堂,没想到还是落得如此下场。 红盖头落地,公主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惊艳。 她勾住萧霁野的腰带,顺势把他推倒在喜床上,娇声道:「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萧霁野置气地拂开她的手,喉咙里溢出轻笑:「若非你用一屋子面首气我,我何至于娶别人?」 我呆呆地看着这个相伴近两年的枕边人。 一时忘了呼吸。 公主娇笑不停,手指点上他的喉结,又缓缓向下探入前襟:「我就知道是这样,别生气了,春宵一刻……」 萧霁野蓦地攥住她细白的手腕:「消停会儿吧,你就不怕伤着肚里的孩子?」 「都怪你,你一开口,声音仿佛先把人全身摸了个遍。」 萧霁野大掌贴上公主微微隆起的小腹,突然开口:「听说,柳升烟失踪前总是恶心干呕,或许她腹中有了我的孩儿。」 我的身子忍不住簌簌发抖。 不是或许。 我真的有了身孕。 正因如此,即便我已留下和离书搬离侯府,公主还是执意要杀我。 我在庙里祈福时被贼人掳走。 乱棍一下又一下砸在我肚子上,我躺在荒郊野地,半睁着双眼没了气息。下身流出的血还在动,像一条缓慢爬行的小红蛇。 贼人把我的尸身扔在火堆里焚烧,骨骸抛撒在池塘里。 说到底,是公主害了我。 2 公主无声地拽紧指尖,骤然提高声音:「大喜的日子,你为何非要提起柳氏让我难堪?」 我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希冀。 难道萧霁野猜到我的事跟公主有关? 一日夫妻百日恩。 不求他为我报仇,好歹给我立个衣冠冢,别让我做孤魂野鬼。 萧霁野死死地盯着公主的眼睛,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有些害怕。」 公主偷偷望向他,见他神色如常,尖厉的声音平缓下来:「害怕?」 萧霁野的笑容越来越深。 晃动的烛光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的沟壑,使他看起来像修罗地狱里的恶鬼。 「听说人死后,会回到血脉相连的亲人身旁。柳升烟无父无母,她若有孕,该与我血脉相连。她若死了,说不定正躲在哪里看着我们?」 公主瞪大眼睛:「你杀戮无数,竟会信鬼神?」 短暂的讶异后,她平静下来,暧昧地挑了下眉,放下大红帐幔,将我隔绝在外。 「她在,不是更刺激吗?」 萧霁野捏住公主的下巴,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健壮的胸腔都跟着起伏震动:「你真是条疯狗,刺激。」 烛台照在红帐上,映出两人笑闹亲热的影子。 自是春情无限。 好在活春宫没在我眼前上演。 萧霁野怜惜公主有孕,只是低哼着小曲儿哄她睡觉。 夜深人静,屋里静得可怕。 萧霁野睁着眼,低低唱了一夜。 不久前我生辰那晚,他在我耳边哼着这支情意绵绵的北地小曲儿,黏糊的低音,甜蜜了整个夜晚。 如今我尸骨未寒,他却洞房花烛。 拿我之死取乐,呵呵发笑。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交错,胸口如刀剑相侵,我彻底坠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我想,若有来世,我再也不要遇见萧霁野了。 不想再睁眼,我竟回到了十六岁,萧霁野来下聘的那日。 书名【重生退亲事】,内容来自 「纸糊」。3 「姑娘,外头热闹极了,姑爷抬来的聘礼堵了一整条巷子,街坊邻居都上门讨酒喝呢。」 女使们夺走我手中绣着的嫁衣,簇拥着满脸发愣的我,穿过回廊,往前院走去。 院中红绸遍布,宾客如云。 聘礼堆满了院子,打开的箱笼中,金银珠宝堆积如山,光彩夺目。 萧霁野站在廊下,身着蓝衣劲装,佩刀挂剑,浑身散发着英武之气。 正和谢父、谢母说着话。 见我来了,萧霁野朝我走来,转眼间就到了我跟前,包到小腿的长靴出现在我眼前。 他身材高大壮硕,投下的阴影也很大。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高兴?」 谢母和婆子、女使们都笑了起来。 我幼年失去双亲,六岁时被谢尚书和夫人认作义女,养在谢府。 而萧霁野出身靖北侯府,是数一数二的豪门显贵,萧皇后也出自这个家族。 即便他曾与朝阳公主有过一段婚姻,这桩亲事,也是我高攀了。 谢府众人都为我高兴。 以为我找到了值得托付终身的如意郎君。 没人能料到。 成婚前不久,我会被流寇掳进破庙里。 只是被扔在破庙里。 即便后半夜我在逃命时被官兵找到,流言蜚语却从未放过我。 我曾经是名声很好的姑娘,温柔娴静,擅长针线女红,也会弹奏乐器。 后来人们只记得,我曾被流寇掳走半夜。 不清不白。 京中的宴会再也容不下我。 死前我才知道,当年掳走我的流寇,和最后杀死我的贼人,是同一拨人。 是公主害了我。 我原以为萧郎是为我遮风挡雨的伞,不料所有的风雨都是他带来的。 还好来得及,我还能重新开始。 在嘈杂的道贺声中。 我望着萧霁野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说:「将军与我,年龄相差太大,恐怕不相配,聘礼请抬回去,这门亲事不算数了。」 萧霁野高大的身躯几乎要倒下。 4 我刚走出前厅,就被追上来的萧霁野抓住手腕。 他漆黑的眸子里,无数情绪如暗潮汹涌。 「升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放开。」 「告诉我为什么。」 我闪躲着挣扎,却毫无用处。 「可是萧霁野,你有什么好?你曾娶过公主,也不再年轻了。」 萧霁野紧紧盯着我的眼睛,笃定地说:「不是这个原因。说出来,我都能解决。」 我望着他的蓝色劲装,想起前世婚后他每次陪我回来,总是从箱笼底下找出一身浅色衣裳换上。 说这样显年轻。 因为他比我大七岁。 我曾以为他对我有几分真心。 我太自以为是了。 我轻声说:「你偏爱玄色,再勉强穿浅色衣裳想显得年轻,终究也不再是少年了。」 萧霁野耐着性子问:「升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有我在,总有办法,究竟怎么了?」 也好,那就说清楚。 「去年,你我在藕花深处相识。原来那日公主新纳了一位面首,你才独自惆怅。原来就连开始,也是因为公主。」 「春猎上,你将魁首彩头,皇后娘娘的宝石金花冠子赠予我。其实你懒散桀骜,又自诩年长,一向不屑与年轻小辈相争。原来是因为公主在,你才那样卖力。」 前世,公主把这些话告诉我,抚着孕肚逼近:「他本就是同我置气,才要续弦。后来你名声尽毁,他心善,不得已才娶了你。本宫想要什么样的男人得不到,又何须撒谎骗你?你将他当个宝,本宫却不。若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本宫绝计不会回头。」 众人都知道,是公主请旨要和萧霁野和离。 和离后,她豢养面首,寻欢作乐;萧霁野却离京到北地驻守,不再踏足伤心地。 本是她厌了他。 我想,原来我视若珍宝的人,不过是公主闲暇时的无聊消遣。 原来萧霁野,竟也会有这样隐秘的爱而不得。 前世今生重叠。 我只是不解,话一出口,却几乎哽咽:「你放不下公主,公主对你也有余情。你们纠缠便是,为什么要来作践我?」 萧霁野眉头紧皱:「这是她跟你说的?一派胡言,你不要信!我根本不关心她又纳了几个面首,我更不知——」 我不想再和他纠缠。 前世他鲜少流露的脆弱,此刻成了刺向他的尖刀。 我说:「你是那样卑劣的人。你嫉妒你大哥,侯府世子,理所应当被双亲重视珍爱;你嫉妒你二姐,独女,自是千娇百宠;你还嫉妒你四弟,家中最小,阖府关切。」 「唯你从武,长于北地黄沙,不似他人在京长伴母亲膝下。」 「你不孝,总介怀母亲偏心。可你出身簪缨世家,规矩却没习得半点。行偏僻,性乖张。举手挥霍,玩世不恭,声名狼藉,你本不值得。」 「你少时从军,急躁贪功,害得从小伴你长大的两名长随为救你而死——」 萧霁野低喝一声:「够了。」 他身体顿了顿,握在我腕上的手颓然垂下,然后转身离开。 我背过身,如释重负地眨了眨眼,下意识用手背抵着眼,看到眼泪顺着往下砸,一滴滴落在青石上,发出「嗒嗒」声,像是萧霁野渐行渐远的脚步。 今生,我们就到此为止。 书名【重生退亲事】,内容来自 「纸糊」。5 我只说,萧霁野和公主余情未了,我不愿再嫁。 谢父将戒尺「啪啪」抽在我手心:「退婚这么大的事儿,你都敢自己做决定了!眼里全然没有高堂!这门亲事是你点头答应的,怎能如此背信弃义?若旁人说你德行有亏,往后你该如何自处?」 谢母急红了眼:「他上门提亲时,我本不同意。你说真心难求,怎么就变了?」 我惭愧得脸红:「阿母,他骗了我。我……看错了人。」 谢父来回迈着碎步:「我看此事是个误会。三郎对你情深意切,不像是作假。公主同三郎和离多年,又整日和面首荒唐。哪来的余情?聘礼还堆在院里,你先静静,婚事再商量。」 「而且婚事已经上报给皇上、娘娘,贸然退婚,陛下一定会过问。」 我已经想好了退路。 我可以离开谢府,自己谋求生路。 对外可以说我忤逆不孝,所以被逐出谢府,或者说我身患恶疾暴毙。 往后我再不会踏入京城。 这样,或许能保全谢府的声名。 「你竟敢离家出走?」 谢父勃然大怒,高高举起戒尺打了我几下,然后狠狠将戒尺扔在地上:「把她关进祠堂里,谁也不许给她饭吃,饿死算了!」 祠堂里阴森寒冷,夜半时分,初秋的寒凉渗入骨髓。 我蜷缩在蒲团上,迷迷糊糊要入梦时,有温暖厚重的东西裹上我的身体。 本该在刑部衙门办案的病弱兄长端着一盏油灯,正把貂裘往我身上盖。 暖黄的烛光里,他比阿母还温柔。 曾有道士给兄长批命,说他身子孱弱,活不过二十。 前世他染上了很重的风寒,性命垂危。 府上甚至忙着为他准备棺材寿衣。 我到庙里为他祈福。 不想一去,天人永隔。 我仰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的头发一半松松地结成个髻,挽在脑后,另一半则柔顺地散落,俯身时几缕发丝拂落在我脸颊。 「阿兄,我不冷。」 谢檀舟倾身按住我着急去剥貂裘的手:「是我太热了。」 「别怕,父亲已派人送还聘礼,往后,再不与萧霁野相干。」 「阿父怎会轻易答应……」 谢檀舟蹲下来,狭长的凤眼中水光盈盈:「这一次,你要好好活着。」 我猛地从还带着阿兄体温的暖乎乎的裘衣中抬头。 「阿兄,你是不是也——」 他的掌心轻轻捂住了我的嘴唇。 「烟儿,我很想你。」 时间忽然静止。 晦暗的祠堂里,祖宗牌位都在,一向端方清润的阿兄,突然把我拽进怀里,紧紧抱住,力度大得像是要将我揉进骨血里。 他怕天命不永,误她终身,不得已背着她上花轿,将她拱手让人。 她本该是他的妻子,这一世,他绝不会放手。 6 谢父谎称,我与阿兄幼时就有亲事,只因阿兄身子孱弱,他一时糊涂才答应了萧家的求亲。 谢父和我爹本是同榜进士,太和十年,两人一同在江南推行新政。 新政引发民变,我爹将谢父打晕,藏在官衙棺材中,自己死在了暴乱中。 谢父收养我,还被传为一段佳话。 因此,众人相信了谢父的说法。 这本是权宜之计,可府里的风言风语却不太好听。 我无暇顾及这些。 我忙着盘查名下铺子的账目,希望赶紧筹集现银去换棉被、服饰、粮食、炭火。 我记得前世这一年,京中大雪,持续了近两个月才停。 河流结冰,牛马冻死,柴米都没了。 京郊的兰平、渔阳两县,每天都有上百人冻死饿死。 天灾将至,我想略尽些绵薄之力,愿京郊的百姓能平安度过这个寒冬。 我正在案前看账本时,谢家三房夫人和四房夫人冲进我的院子。 谢三夫人叉着腰,气势汹汹:「若不是借着我们谢家的势,你能攀上侯府高枝?侯府是什么人家,你说不嫁就不嫁。你自己作死,还要拉上我们谢府当垫背?」 谢四夫人用帕子掩着鼻。 「一介孤女,蒙谢家恩养,却不知检点,罔顾人伦,勾搭养兄,竟敢在两个男人间左右逢源!」 我性子温和,不想起冲突,婉言请长辈进屋喝茶。 女使们涌上去相劝。 谢三夫人一把推开上前安抚的女使,连嚷带骂:「果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日日做出一副恭顺乖巧的哑巴模样,背地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勾搭上舟哥儿的?四弟妹你可防好了,你家小子可只比她小两岁,素来还觉得她温柔可亲呢!」 谢四夫人满眼嫌恶:「我谢家书香礼仪之家,怎么养出你这个败坏人伦伤风俗的猪狗!」 谢三夫人的女婿在萧霁野手下做武官。 谢四夫人的小儿子在萧霁野大嫂家中读私塾。 亲事不成,她们心里难免有怨气。 阿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事已至此,即便三婶、四婶再怨愤,也无济于事。」 谢檀舟衣衫飘动,快步走来。 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护在我身前:「若自身强大有力,不必依附旁人;若力量不足,而只知攀炎附势,终不能有所成就。三婶、四婶好自为之。」 7 谢檀舟站在院中老槐树下,眉宇间常年萦绕的病气如云雾般散去,只剩下温和。 「贸然退婚,陛下、皇后那里肯定没法交代。只能出此下策,暂且周旋。」 「一年半载后,就没人再关心你的婚嫁了。」 「三婶、四婶向来爱搬弄是非,她们的话,别往心里去。」 我点点头,眉开眼笑:「阿兄放心,我不会在意。」 前世,比这更难听的话我都听过很多。 无关紧要的评判和注解,不值得我在意。 谢檀舟知道我在预先筹集赈灾物资,把我叫到书房,取出一匣银票交给我。 书名【重生退亲事】,内容来自 「纸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