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太人的解放主要受益于欧洲民族国家的崛起,即便犹太人并没有获得实质上的完全平等的权利,但这也确实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巨大的改变。随着欧洲犹太人部分进入中上层阶级,他们的爱国主义也随着发展,此时他们把希望寄托在解放带来的果实上。解放运动中的反犹太因素是犹太人个人成就的强大刺激,无论是作为贱民还是普通人。解放运动意味着犹太教的宗教、社会和民族凝聚力的终结。
犹太人的三重身份与饱受质疑的爱国主义民族国家的兴起、犹太人的同化,对下层的犹太人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更不必说他们会在政治经济上对所在国的居民造成什么威胁了。而对于进入中上层的犹太人来说,他们有了更多的政治参与渠道,经济地位也有所提升,这一类犹太人引起了一些基督徒和政府当局的警觉。解放给犹太人到底带来了什么?
其中一个后果就是犹太人对自我的厌恶,在不断发展的公民身份和爱国主义中逐渐得到了解脱。许多犹太人,特别是生活于西欧的犹太人,被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所吸引,希望以此逃避中世纪的偏见和迫害。
对犹太人的敌意或者至少是对他们的情感距离源于民族信仰,其中反犹主义的意识形态与民族主义有关。除了反犹主义,民族主义还导致了与犹太人在界定哪个群体真正忠于所宣称的道德方面的竞争。受到反犹主义的影响,一些犹太人自身也产生了怀疑。许多欧洲犹太人强调他们的爱国主义。
对于犹太人来说,更接近解放中心的,西欧和中欧的犹太人错误地认为导致他们对犹太人仇恨的原因是那些不够爱国的犹太人招致的。法国大革命带来的解放同时伴随着征兵。在传统的犹太人看来,他们对征兵很排斥。但在解放之后,西欧和中欧的征兵制受到了犹太社区的欢迎。
从1790年开始,服兵役与国籍合法挂钩,当时立法者授予所有在军队服役16年的人公民身份,使他们有资格投票和担任政治职务,即使他们缺乏行使这些权利的财富。这也就是说,在革命军队服务的犹太人拥有了一条政治参与的道路。
虽然服兵役本身并不能完全消除法国犹太人和其他公民之间的区别,但是它确实作为一个强有力的工具,重申了犹太人在法国是享有正式成员身份和地位的。犹太人想要成为平等的公民,也希望能够成为拥有平等权利的义务兵,不论是何种情况,作为一种爱国义务,犹太人也应该去服役。
与之相对,犹太人也通过服兵役来证明自己的爱国主义。犹太人希望通过为国家而战,来改变大家对犹太人的偏见。阿尔及利亚的殖民者/殖民者关系的结构使犹太人处于必须将自己定义为欧洲人的地位,也就是说,作为欧洲“种族”的一部分,以捍卫他们获得特权的机会。
对于新替代的法国殖民政权来说,阿尔及利亚犹太人既是他们可以利用的对象,也给他们的统治带来了一些挑战。因为阿尔及利亚犹太人在此地的长期经营,已经有了一个非常稳定的商业社区,并且通过移民和家庭关系在整个地中海和欧洲大陆建立了自己的贸易网络。他们的保证在法国人眼中并不能保证他们的忠诚。
20世纪初到30年代,是阿尔及利亚犹太人证明自己是法国人的绝佳时期。此时阿尔及利亚犹太人和穆斯林以及殖民地的欧洲人关系紧张,一些犹太人选择了同化,以保护自己免受反犹主义的骚扰。世界以色列人联盟帮助一些阿尔及利亚犹太人同化为法国人。没有土地的犹太人和国家之间的一致性是惊人的。
他们热衷于法律,热衷于规范和权利,关注建立在中立和主权公共权力理念基础上的制度合法性,他们明确地抛弃了土地的特殊性。当然,作为国家犹太人,在不同程度上,他们也发现自己无意中与国家和一个社会之间的冲突联系在一起。几个世纪以来犹太人一直努力地在法国这片土地上建立深刻的身份认同。
能力、权威和白人密不可分,这一点从殖民地的等级制度中的地位就可以看出来,他们的种族等级制度使他们在情报、能力、权威在小心维护白人至上原则的军事等级制度中得到了复制。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法国向欧洲战场部署的殖民臣民中,既有穆斯林,也不乏犹太人,与共同敌人的斗争将这些士兵与法兰西民族联系在一起。
第一次世界大战使得大都市与殖民地之间的联系更加密切,殖民地的士兵通过这种方式参与同化进程。但种族和文化的差异又使得双方在矛盾中共存。这不仅体现宽容与不宽容的融合,也体现了共和主义与民族主义之间的紧张关系。作为法国公民,阿尔及利亚犹太人在战争中的角色经常会被忽视,因为他们与法国人算在一起,这对他们来说,既是对同化的肯定,同时又忽视了他们在战争中的作用。
对于响应法国号召的阿尔及利亚犹太人来说,为法国而战象征着他们作为法国公民的爱国主义。第二次世界大战同样如此,尽管维希法国对阿尔及利亚犹太人的政策法令给他们带来了屈辱、痛苦和不堪,但他们从未放弃自己的爱国主义。
对于维希政府颁布的一系列反犹法令,阿尔及利亚犹太人更愿意相信是法国受到了德国的施压,才推行了带有种族主义的法令。在两次世界大战中,殖民地人民积极地参与法国一方作战,但将犹太人视为法国公民,便忽视了他们在战争中作为殖民地人民的角色。穆斯林指责犹太人对法国的贡献少,质疑他们的爱国主义。这是穆斯林为自身争取权利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