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州九原岗墓道有翼神兽“翼”形态差异有哪些不同之处?

青梅论全球事 2023-10-18 16:3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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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青梅侃史

编辑|青梅侃史

前言

九原岗墓东西两侧墙壁上方的《升天图》,描绘了大量有翼神兽的图像,有七组还能辨认,有长翅膀的有四组。需要指出的是,动物身上的毛发,已经被挖掘出来的人认为是翅膀。

九原岗墓的《升天图》中,有翼神兽只有两种,即禽形态与兽形态。禽为羽翼,兽为毛状翼。

但这里存在三个不一致之处:一是有翼的神禽图像与古籍中的记录存在着不一致的矛盾;第二个问题是,忻州九原岗墓与同期出土的娄叡墓和徐显秀墓中的一种有翅膀的动物图像不一致。

第三个方面,则与上代人所描绘的有翼神兽形象相冲突。所以,这两个“翼”形状差别的原因就很有必要讨论了。

“禽”“兽”的图像学区分

九原岗墓壁画中有翅膀的动物形象,在图象学上存在着明显的差别。鸟类神兽一词本无模糊性,加之“翼”的概念也源于古人对鸟类动物的观察,故其翅形表达乃造化造化的必然产物。

而这只有翼兽,却是各种生物的结合体,特别是它的“翼”,在漫长的岁月中,已经有了明显的图案。九原岗墓壁画中的有翼兽范式即禽体神兽保留鸟类羽翼特征,兽体神兽变异为长毛状羽翼,无一例外。

传说中的飞禽一般都是长着翅膀的鸟儿;兽身动物以双蹄目、犬科或猫科动物的身体或四条腿为特征。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它们都是以哺乳类为主的。

1977年在中山王陵发现一组四足、兽头、肋间翅的错金、银翅动物二组(见图1)。它的翅膀形状是抽象化的,而不是真实的鸟翅膀。

同期出土的战国鸟型器,对鸟翅的描绘也有现实主义倾向,例如美国克利夫兰博物院珍藏的一件鸟形浅碟青铜,其翅翼特点十分鲜明,首羽较前一羽较后羽长,立体感较强。

其它同期出现的鸟型青铜也出现了抽象派的翅膀,但是这种抽象派是由于作品本身具有的抽象派的美学思想,与动物翅膀的简约应该是有原因的。另外,在中国古代汉画像石中,所见到的神鸟都是以翅膀为造型的。

虽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汉朝的造型艺术一直保持着浪漫抽象的艺术风貌,但是大部分的汉朝画像石都把翅膀描绘得比较逼真。

比如,在一组西汉中晚期的朱雀、小吏、白虎和白马等画像砖中,四只朱雀均被雕有清晰的羽翅(图二);在东汉出土的一组朱雀,佩剑持令的小官画像石中,朱雀翅膀虽有一些抽象的几何元素,但总体上还保持着翅膀的形状。

在东汉的两龙穿壁、仙人骑虎、骑射画像砖中,老虎的肋骨之间都有一对长长的翅膀(图3),这种翅膀与禽类的神兽有着很大的区别,应该是九原岗墓葬中有翼兽的羽毛状翅膀的原始形象。

在以后的时代里,在魏晋与南朝同一时期,有翼动物造型也有相似之处。浙江余杭横山一座北朝M109汉画像石中,发掘了一幅题为“千秋万岁”的瑞兽画像砖。

同一墓葬墓室东壁、西壁分别见仙人驭龙画像砖和仙人骑虎画像砖,其龙、虎形象均赋以抽象的长毛状羽翼(图4)。与上一次相比,这个时代的飞禽和兽类有了更明显的区分。

但是,前述的这种区别模式也是有其局限性的,它也不是万能的。在南北朝以前,有些动物也会以翅膀的形式出现。

例如河南洛阳一九五四年发掘的一件东汉石雕上的动物,身体像狮子,像是天神,肋间翼为细节分明的羽翼;青岛汉画像石博物馆收藏的汉日天马画像石,天马肋翅是比较抽象的鸟翅。

在魏晋时代,同样存在着相似的情形,在与九渊岗墓同时出现的北响堂山上的畏兽雕像,北齐娄叡墓、徐显秀的雕像上,都有一对翅膀。所以,以翅膀形状来区别禽、兽只是翅膀形态差别的一个可能因素。

神兽相关文本流传错讹之推测

中世纪的神兽图绘,凝结着当时人们的想像力,其想像自有其原型,并非凭空杜撰。

九原岗墓《升天图》中所展示的各种有翼神兽,大多可以在文字上发现相应的解释,但是它们的形象大多与文字记录不符。

这与当时的文字流传和其在当时的传播过程中出现的错误有关。譬如墓室西侧墙壁上的驳像,如果和文字记录进行比较,就会产生偏离。

在创造神兽造型时,人们往往并不过多关注神兽与古书之间的契合度,例如古代的天禄和辟邪两种神兽,长久以来一直被混为一谈,而某些被认定为天禄的神兽,则有充足的依据可以辟邪。

因此,九原岗墓图中的神兽也有类似的情形。如果说那些神兽肋骨之间的毛发是翅膀,那就说明它们的形状可能是因为人类对各种神兽的记忆出现了混乱,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此外,在《张果星经》中,也提到了“有双翼者,如龙”,而在西周时期,也有不少带翅膀的龙形图案,但到了汉、晋两代,大多数的龙都没有了翅膀的特点,所以,即便是最普通的龙,在南北朝的时候,也不知道该不该画翅膀。

在学界,更多的是将神龙、白虎、天马等动物描绘成翅膀,以此来彰显自己的高贵,但这种说法并没有解决其为何绘制长毛状翼而非羽翼的问题。

《升天图》中的大量神兽图像一直以来都被当作《山海经》的补充材料而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这是因为《山海经》的图像材料在从古早时期到中古时期的传承中发生了遗失。

但实际上,我们现在所能读到的《山海经》,都是由郭璞编撰的,真正的《山海经》已经找不到了,郭璞生活的年代,应该是《升天图》的创造年代。

作者认为,因文献错讹和遗失而造成的“神兽”意象的模糊性,可能为《升天图》中“翼”的形体差异提供了一种思路。

但是,通过与同期九原岗墓葬的同期动物图像对比,却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使得上面所说的种种说法都无法很好地说明这些差异的原因。

山西太原徐显秀、楼峨等墓葬中均发现类似于獬豸的神兽像,而出土的有翅膀的角兽也经考古专家鉴定为獬豸。

两个墓穴中的有翼的獬豸类动物,都是翅膀形状,而不是羽毛形状,这一点与九原岗墓中的完全不同。这就牵涉到了各种墓壁画的艺术风格上的差别,这也应该作为一个考量的因素。

墓葬艺术风格与其他文化因素的影响

单就九原岗墓葬的《升天图》而言,就可以看出它的美术风貌是带有浓厚中原色彩的。沃尔夫林在其《美术史的基本概念》一书中指出:风格通常会受到艺术创作题材和创作技法因素的影响。

首先,九原岗墓《升天图》在创作主题方面,取材于中原的传统神话与传说,勾勒出道教与古人心目中的天堂景象,包括雷公、雨师、风伯等。

也有根据《山海经》改编而成的各种动物图案,甚至还有一位身着华服的神仙,这与徐显秀墓和娄奕墓不同,也是九原岗墓的中原特色。

其次,在九原岗墓的壁画上,描绘出一幅中原的世外桃源景象,画面上的神仙都是汉族,穿着宽袖长袍,穿着中原汉族服装。画家用柳叶描绘的手法来描绘飞天的人,形成中原的灵动飘逸的美术风貌。

这种样式要素说明九原岗墓葬中画家对中原汉族美术的继承,由此可以看出,它以“禽”、“兽”等不同的表现手法,仍保持着中原时期的形态。

另外,追求“轻”的中原风元素,又在一定程度上潜移默化地影响着画家们在羽饰上的“飞羽”造型,这一现象与同一时代南方的绘画作品有相似之处。

余杭小横山M109号墓室东、西两壁出土了一套骑龙骑虎的神仙画像砖,其中的龙和虎都生有毛发状的翅膀,整个作品呈现出一种优雅而又浪漫的感觉。

九原岗墓《升天图》中所描绘的各种动物,或许也是为了这个原因,所以即使有翅膀的动物没有画翅膀,也不会受到人们对它们名字的评价,所以,从造型上来看,这些毛茸茸的翅膀更像是一种实用的工具,用来凸显绘画的风格。

与九原岗墓同期出土的徐显秀、楼奕墓的壁画,其艺术表现出一种明显的西方化倾向,既受犍陀罗佛教艺术的影响,又受波斯祆教的影响,又有较大的发展空间。

徐显秀、楼峨两座墓葬出土的獬豸,是中亚祆教的一种有翼的神兽,它们的蹄、兽头、雀尾和肋骨之间都长着翅膀(见图5),这两种动物在造型上是不同的。

伴随着中国北部丝绸之路的深入开发,这种异域神禽的意象也随之盛行,并伴随着祆教的传播。在山西大同沙岭M7号墓的北墙,出土了一只兽首、兽蹄和鸟翼的动物,外形与中亚波斯萨珊时代连珠织锦中的神兽很相似(见图6)。

由于两宋时代特定的政治、社会环境,中原墓壁画呈现出一种与西方美术相抗衡、相融的倾向。有些中原的动物图案是以西方的动物为原型,因此,在同一座墓中,同一种动物的“翼”形状也有很大的区别。

九原岗墓同样表现出浓厚的“胡风派”气氛,但与徐显秀、楼峨墓相比,它对中原地方文化的表现更为关注。所以,中原元素的表现以及画家们的选用,都是削弱了中原神兽受西方因素的影响。

结论

忻州九原岗墓《升天图》是北朝墓室壁画的一大特色,它所刻画的有翅膀的动物,都蕴含着中原的深厚文化底蕴,并且从某种意义上说,它还保留着中原从春秋时期开始的表达方式,对动物进行了形态上的区别。

从图象学角度看,《升天图》中的有翼神人既传承汉族的文化习俗,又保存了前代的绘画技法;从史料方面看,它反映了历代文献中存在的错误,也反映了在古籍中所存在的一些错误,也存在着文字解释上的偏颇。

从文化传播方面讲,则进一步证明了中原风格与西域风格的差异,同时也暗示了中原文化在北朝贵族中的接纳程度。

探讨鸟类神兽和兽类神兽“翼”形差异的成因,进而阐明了在北朝墓壁画的创造中,所受的意象意义、画家主观境遇、社会与人文环境等诸多方面的制约。

然而,关于“翼”的形状差异的问题,一直都是基于对九原岗壁画中的驳、獬豸两条肋骨之间的翅膀的确定,而事实上,它究竟是不是一对翅膀,这就需要进一步的思考和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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