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瓷器,与丝绸和茶叶等一样,通过陆海两条通路,成为悠长的中外文化交流史上最突出的标杆。这两条陆海通路,通称“丝绸之路”,又称“瓷器之路”,和现在的“一带一路”基本重合。
船坚乘风,船大行远
两宋都是半壁山河,南北分治,北方通往西域的陆路通道,先被辽,后被金,此外被西夏所掌控,因此,海上通道显得更为通畅活跃。
在辽或金控制的北方地区,从燕京(今北京市)向西,出玉门关,经新疆,有三条陆路可通中亚、西亚以及印度,这是承继汉唐丝绸之路的余绪。而在中原和南方,由于两宋时期文化昌明,经济繁荣,陶瓷烧制及航海两大技术尤其发达,海外贸易盛况空前。
宋瓷
宋代中国的造船与航海技术,居于世界领先地位,其主要特点有二:一是船坚乘风,二是船大行远。宋代船舶大者可载重三百吨,乘坐五六百人,能把巨量货物特别是中国产瓷器,运往海外各地。据南宋人赵如适的《诸蕃志》记载,宋瓷远销世界50多个国家和地区,最远达非洲的坦桑尼亚。有学者认为,从宋代开始,“海上丝绸之路” 可称作“海上瓷器之路”,此说有近年来的水下考古成果予以印证。
南宋初期海船“南海一号”是迄今为止世界范围内打捞出水的古代沉船中,年代最早、船体最长、保存最好、文物最多的远洋贸易商船,它为这条千年以前繁忙兴盛的海上贸易大通道的存在,提供了最新的一手历史证据。
“南海一号”考古挖掘现大量瓷器
“南海一号”内计有南宋瓷器30余种、6万余件,这些沉没海底800余年的瓷器,主要是江西景德镇青白瓷、浙江龙泉青瓷、福建德化白瓷等,大多完好,品相如新,不少可定为国家一级文物。
“火鲁没思”?霍尔木兹!
蒙元帝国建立后,统治中国的元朝,与成吉思汗子孙分封的四大汗国——钦察汗国、察合台汗国、窝阔台汗国、伊利汗国——之间多有联系,协同大力发展亚欧大陆的陆上与海上贸易,极大地促进了东西交通和文化交流。
从陆路来说,元代的驿站交通布局完善,不仅遍及中国本土,而且横贯欧亚。现代的考古发掘也为此提供了大量证据。从海路来说,元代的高桅巨船远出大洋,通达四方。今宁波、泉州、广州、钦州等海港是元代中国“海上瓷器之路”的重要起点。元代民间航海家汪大渊曾两次随商船远航,在他所著的《岛夷志略》一书中,有关与元代中国进行瓷器等贸易的国家和地区的记载,多达90余条。他记下的外运瓷器品种有景德镇青花瓷、龙泉(属处州,即今浙江丽水)青瓷、德化白瓷等,运销今爪哇、印度、阿拉伯、东非等广大地区。
元青花·鬼谷子下山
另一位杰出的航海家亦黑迷失,奉忽必烈之命先后5次远航,海上活动达 20余年,随船携带了不少瓷器。泉州曾出土一方石碑,碑文上记载他奉使出航“火鲁没思”。经专家考证,“火鲁没思”就是“忽鲁谟斯”,即今阿曼湾与波斯湾交界处的霍尔木兹地区。
七下西洋,“青花”开路
到了明朝,“千年瓷路”呈现“南北通、东西通”的新特点。据《明史·外国传》记载,明朝与87个国家和地区有外事交往,那时候,西方也进入“大航海时代”。故有明一代东西方交流的深度和广度,实属空前。
作为对郑和船队出访的热烈回应,永乐二十一年(1423年),苏门答腊、南浡利(位于苏门答腊以西)、阿鲁、满剌加(今马六甲)等海外十六国遣使1200多人到北京朝贡。明代二百余年,尽管时而“禁海”,时而“开海”,但中国与东南亚、南亚、中亚、西亚乃至非洲、欧洲的民间贸易,始终不断。
郑和下西洋
2010—2013年间,中国国家博物馆水下考古研究中心、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与肯尼亚方面合作,发掘位于该国沿海的古代马林迪王国都城等21处历史遗址,一共出土文物20多万件,其中两处遗址发现中国瓷500件(片),包括江西景德镇青花瓷、浙江龙泉青瓷、福建德化白瓷等。
“克拉克瓷”,攻克欧陆
明代北方陆路的瓷器贸易也日见繁荣,大量瓷器从北京转运至边远少数民族地区。据明人记载,来自西域、蒙古、女真等地贡使,在返回本部时,所装瓷器多至数十车,高至三丈余。
到了明朝中叶的嘉靖万历年间,东南沿海“倭寇”猖獗,海上通道一度受阻。明将戚继光等率部抗倭,连战连捷,海路得以重新畅通。此后,西方商人、传教士、探险家等,纷纷乘船东来,中国的瓷器,也继续大量出口海外。
明万历 青花五彩张天师斩五毒神仙人物纹印盒
明朝天启崇祯年间,海上航路完全恢复,东西交往更趋频繁。有资料显示,崇祯九年(1636年)出口海外瓷器达25万多件,崇祯十二年(1639年)增加到36万多件。永宣年间首次烧制出品的“青花间装五色”的五彩瓷器,精美绝伦,此时更深受欧洲王室青睐,成了宫廷和权贵大宅中最时髦的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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