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朋友，俩娃妈，大宝都13岁上初中了，二宝刚上小学7岁。身边人没少劝她出去找活儿，亲戚说“孩子大了能脱手”，邻居讲“你老公一人养家多累”，连我都劝过“找个轻松兼职也行啊”，她每次都把眼一瞪：“我上哪儿找能接送孩子、回家还能做饭的班？没公婆帮衬，远嫁的，娘家又远，我上班了，俩孩子放学喝西北风？家务堆成山谁收拾？我才不干那两头受气的活儿！”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门儿清：现在不上班，日子是紧巴点，但老公工资还房贷、管一家四口吃饭够了。她平时就抱着手机薅羊毛，什么直播间秒杀、社区群拼团、超市晚八点打折菜，门儿清。前阵子跟我炫耀，“昨天一分钱抢了箱牛奶，超市卖30多呢”，转头又掏出一沓优惠券，“周末带孩子去公园，用券换了俩棉花糖，没花钱”。 早上六点半她就起，给大宝煮鸡蛋热牛奶，二宝喝奶粉，伺候俩娃吃完，七点半骑电动车先送大宝去初中，再绕路送二宝到小学，回来路上顺道拐菜市场，专挑收摊前的便宜菜，“这茄子一块钱一堆，够炒两顿”。回家先把昨晚的碗洗了，地拖了，然后往沙发上一瘫，打开手机刷剧，追到十点多，起身把衣服扔进洗衣机，自己泡杯花茶，接着薅羊毛——群里发的优惠券她抢得比谁都快，上个月还靠签到积分换了桶洗衣液，跟捡着宝似的。 中午她自己随便对付，煮包泡面加个鸡蛋，或者热昨晚的剩饭。下午三点半就得去接二宝，接回来坐书桌前盯着写作业，二宝写“b”和“d”总搞混，她也不急，拿个小饼干比划：“你看这饼干，左边有个小揪揪是‘b’，右边有是‘d’，吃了就记住了。”等大宝五点半放学，老大现在懂事，放下书包就坐二宝旁边：“妈你去做饭吧，我看着妹妹写。”她就系上围裙进厨房，土豆炖豆角、西红柿炒鸡蛋，都是简单快手的菜，六点半老公下班进门，正好端上桌。 她老公也从没抱怨过，下班回来就坐沙发上陪孩子聊天，问大宝“今天体育课跑八百没”，听二宝说“老师夸我画画好看”，吃饭时还会给她夹菜：“今天这豆角炖得比上次香。”她就笑：“那可不，今天买的豆角嫩。” 暑假那回她去快递站分拣，还是我帮她问的，说“白天分拣不耽误接孩子，一天180”。她琢磨两天，让大宝：“你暑假没事，上午看着妹妹写作业，别让她看电视太久。”自己每天早上七点到快递站，蹲地上把包裹按区域分，大的小的重的轻的，弯腰蹲起一整天，晚上回来腰都直不起来。干到第十五天，结了4200块，第二天说啥不去了，跟我吐槽：“累得脚后跟疼，挣这钱够给俩娃买换季衣服，还能加顿排骨，行了，再多干一天我腰得废。” 前几天我去她家，她正跟二宝拼乐高，大宝在旁边背英语单词，客厅茶几上摆着她薅羊毛换的洗洁精、抽纸，墙上贴着二宝画的全家福，画里她和老公牵着俩孩子，笑得眼睛都眯成缝。她抬头跟我说：“你看，我现在不用挤地铁，不用看老板脸色，孩子放学回家有热饭，晚上能搂着二宝讲故事，这不比上班强？穷点怕啥，一家人在一块儿，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