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隋文帝杨坚在仁寿宫遇见了宫女尉迟氏,一时心动临幸了她。独孤皇后打听到消息,趁着杨坚早朝时,命人将尉迟氏抓住,用廷杖活活打死。 杨坚散朝回到寝殿,刚跨进门槛就觉出不对劲。往日里伺候的宫人们都缩在墙角,脑袋耷拉得低低的,地上还留着没擦干净的血痕。 贴身太监捧着铜盆的手直打颤,热毛巾差点掉进金盆里,声音抖得不成调:“陛下……皇后娘娘……把昨儿夜里在仁寿宫当值的尉迟……尉迟姑娘……”话没说完,“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杨坚手里的朝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盯着地上暗红的血渍,喉咙动了动,却连话都说不出来——方才在仁寿宫听奏报时还清晰的思路,这会儿全被这股子腥甜冲散了。 “陛下?”小黄门捧着新换的热毛巾过来,手直抖。杨坚摆了摆手,自己弯腰去捡朝笏。檀木杆上还留着今早批奏时墨汁的痕迹,可握笔的手现在冰凉得像块石头。 他记得昨夜尉迟氏跪在他面前时,鬓边的茉莉开得正好。那丫头才十六岁,是尉迟迥的孙女,尉迟家灭族后没入掖庭的。她说话细声细气的,奉茶时指尖碰着他手背,轻声说:“陛下,民女家乡的桂花快开了,等天凉些,能不能给陛下带两坛蜜渍的?” 现在想来,那双手该是被廷杖打肿了吧?杨坚突然想起独孤伽罗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那年他在冯翊城外避雨,躲进座破庙,就看见个穿青布裙的姑娘蹲在香案前,把最后半块炊饼掰成两半,分给冻得发抖的小乞儿。“公子可是饿了?”她抬头时眼睛亮得像星子,“我这儿还有半块,你要是不嫌弃……” 后来他得了天下,封她做皇后,她却总说“皇后该做的,不过是替陛下管好后宅”。可这“管好”二字,在他看来从来不是什么好事——她不许他纳妃,不许他亲近女官,连宫女穿件鲜亮的衣裳都要被训斥。他原以为这是夫妻间的情分,现在才明白,原来这情分里藏着根扎得极深的刺。 “陛下,皇后娘娘在偏殿。”大殿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杨坚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走到了内殿门口。门帘掀开的刹那,他看见独孤伽罗正坐在案前,手里捏着本书案头摆着半凉的茶盏。 “为何?”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 独孤伽罗放下书卷,抬眼时眼里有泪光闪动:“陛下可知,那丫头在您跟前说过什么?她跟身边的宫女念叨‘陛下待尉迟氏这样好,将来怕是要废了皇后’。” 杨坚愣住了。他从未听过这样的话。尉迟氏昨夜确实说了要带蜜渍桂花,可哪有什么“废后”的胡话? “陛下以为臣妾不想和和美美?”独孤伽罗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当年在冯翊城,臣妾把最后半块炊饼分给您,不是为了日后看您被这些狐媚子迷了眼。 陛下是天子,这天下的女人都想爬上您的床,可臣妾是您的结发妻,是陪您从尸山血海里走过来的人啊!” 她的眼泪掉在他龙袍上。杨坚突然想起,去年独孤皇后的生日,他命人从西域运来十车玛瑙,她却只挑了块最普通的玉,亲手雕了个小锁片,说要给太子保平安。那时他说“皇后比这些珍宝都金贵”,她笑得像个孩子。 可现在呢?他望着她发间那支旧玉簪,突然觉得陌生。原来再深的情分,也架不住“皇后”这两个字的重量——她怕的不是失宠,是失了这天下最尊贵的位置;她杀的也不只是一个宫女,是所有可能威胁到她“母仪天下”的人。 “陛下,”独孤伽罗轻轻拽他的衣袖,“明日臣妾亲自去给尉迟氏超度,好不好?就当……就当我们从未有过这些争执。” 杨坚望着她,突然觉得累了。他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殿外的月光漏进来,照在两人中间的血渍上,像条狰狞的蛇。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猜你喜欢
奸臣只是你认为的,皇帝眼里没有奸臣,只有平衡[6]
2025-09-09
人人都道春光无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