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上海三大美女之一的国画家周炼霞结婚,婚后十分幸福。不料有一天丈夫出差,一去就再也没有任何音信。35年后73岁的周炼霞收到一封信,“炼霞吾妻”四字映入眼帘,周炼霞顿时泪如泉涌。 在上海石库门一间简朴居室内,73岁的周炼霞枯坐窗前。 岁月在她曾是“上海三大美女”之一的容颜上留下衰老的痕迹,而她那双执笔的手,却依稀可见当年“金闺墨妙”的风采。 案头,一只褪色的蝴蝶标本藏着过去的记忆。 就在这时,邮差的叩门声打破了沉寂,一个印着陌生洋文的牛皮纸信封递入她手中。 信封上,“徐晚蘋”三个字,却劈开了时光的迷雾。 当她展开信纸,首行“炼霞吾妻,见字如面”八个字撞入眼帘,泪水瞬间决堤。 这一刻,她不再是国画大家,只是一个终于等到了丈夫音讯的垂暮妇人。 而这封迟来的信,揭开了1927年霞飞路上那场才子佳人传奇的序幕。 1927年,霞飞路的法国梧桐镀满金辉。 出身书香世家的周炼霞,已是沪上闻名的才女画家。 她的画作曾得章太炎亲题“金闺墨妙”,风华绝代。 丝绸商人徐晚蘋,虽身处商海,却满腹诗书,毫无铜臭。 他倾慕周炼霞的才情,追求不赠珠宝,却扛来一箱珍稀的明清绝版诗集,扉页上用工整小楷誊抄着她发表在《良友》上的诗句。 这份以诗为媒、以心相印的懂得,瞬间俘获了才女芳心。 两人很快结婚,婚后十年,是静好岁月。 徐晚蘋在愚园路购置小洋楼,将西厢房精心布置为画室,周炼霞伏案作画,徐晚蘋便捧书相伴,读到“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时,总会抬头凝望妻子。 随后,三个孩子相继降生,徐晚蘋化身“女儿奴”。 家庭、艺术、爱情,都在这一家得到了充分体现。 1947年的中秋前夕,徐晚蘋为接母亲暂别上海。 临行前夜,周炼霞将亲手绣制的鸳鸯戏水坎肩叠入行囊,叮嘱他天寒加衣。 徐晚蘋轻抚她的发,许诺归来后同游西湖赏桂。 月台两人送别,谁曾想,这一别竟是天涯路远! 徐晚蘋一去杳无音信,而上海风云变色,徐家丝绸厂被收归国有,愚园路的温馨小楼易主。 周炼霞带着三个年幼的孩子,蜗居于弄堂不足十平米的亭子间。 昔日挥毫泼墨的纤纤玉手,为生计所迫,白天在里弄小学教授孩童涂鸦,夜晚则就着昏黄台灯,在绢布上勾勒梅兰竹菊、鸳鸯戏水的绣样。 靠着一张绣样换两斤糙米,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家。 最艰难时,她当掉了徐晚蘋求婚时赠予的羊脂玉如意却只换来五十块钱。 她攥着钱,在当铺门口久久伫立。 长夜漫漫,孩子熟睡后,她习惯在日记里倾诉:“长子的奖状,次子学会骑车,幼子追问“爹爹何时归”。 一笔一划,是她对抗孤寂与绝望。 然而,1966年的风暴席卷而来,红卫兵从床板缝中搜出那五大本浸透血泪的日记,斥为“怀念资产阶级生活”的罪证,当众付之一炬。 她蹲在灰烬旁,颤抖着拾捡未燃尽的纸角。 生活的重担压弯了她的脊背,风霜染白了她的鬓发,唯有对艺术的执着支撑着她。 她坚持作画,画笔下的山水花鸟依旧气韵生动,眼神在触及颜料时仍会焕发光彩。 孩子们在她的坚韧哺育下长大成人,长子执教杏坛,次子成为工人,幼子承袭母志,考入美院。 而1982年的春天,这封辗转万里、来自大洋彼岸的信,震醒了沉寂多年的心湖。 信中,徐晚蘋字字泣血:“1947年抵台后,时局骤变,他开了一家小书店,售卖古籍,所有积蓄都用于托人打探妻儿消息。直至前两年,方通过香港的远房侄子辗转得知周炼霞尚在人世,子女安好,激动之下竟当场晕厥。” 信件中还带上了照片,此时的丈夫白发苍苍,脊背佝偻。 三十五年的隔绝,三十五年的寻觅,三十五年的坚守,尽在薄薄数页信纸间。 三个月后,徐晚蘋取道香港,飞抵上海。 重逢之日,周炼霞特意穿上一袭藏青色自制旗袍,领口处,她细细绣了一朵小小的海棠。 虹桥机场人潮涌动,当那个同样白发苍苍、步履蹒跚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尽头时,时间仿佛凝固。 没有呼喊,没有奔跑,只有泪水无声地汹涌流淌。 最终,是徐晚蘋打破了这跨越生死的寂静:“阿霞,我回来了。” 短短五个字,道尽半世离殇。 余生岁月,他们定居于幼子的寓所,重拾被战火与时代碾碎的宁静。 徐晚蘋每日为妻子细细研墨,周炼霞则提笔作画。 当电视台来访,问及此生最大遗憾,徐晚蘋凝视妻子:“少陪了她三十五年。” 周炼霞却微笑着轻拍他的手背:“现在补上就好。” 1995年,周炼霞安然离世。 徐晚蘋倾尽心力整理她毕生心血,出版《炼霞诗画集》。 扉页上,他郑重题写:“献给我的妻,阿霞。” 新书付梓之日,他携书独坐于妻子墓前,轻声诵读她年轻时写下的诗句:“海棠开谢总关情,画里春秋梦里行。若问相思多少许,半随流水半随风。” 他们的故事,是乱世浮沉中一曲关于等待、坚守与重逢的绝唱。 主要信源:(澎湃新闻——绝代才女周炼霞:品貌双全,诗文书画俱佳的“金闺国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