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嫂子弟弟前几天结婚，我妈随了500块钱的礼，这几天我嫂子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天天给我哥吵，话里话外闲我妈随礼随的少，说人家都是随2千，最少的都1千，哪还有500的，500块钱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妈没办法，让我爸给我嫂子又转了1000块钱，消停了。 那五百块礼金，在饭桌上转了个弯 我妈把红包塞进红绸袋时，手指在"百年好合"的金字上蹭了蹭。"五百块，不多不少，是个心意。"她抬头跟我爸说，老花镜滑到鼻尖上。 那天是嫂子弟弟大婚的日子，我哥开车来接我妈，她揣着红绸袋，坐副驾驶上一路念叨："你丈母娘最爱面子，待会儿见了人，嘴甜着点。" 我哥"嗯"了一声，方向盘打歪了半寸。 婚礼我没去，傍晚去爸妈家送炸好的丸子，刚进门就听见嫂子在客厅嚷嚷，声音尖得像剪刀："现在谁还随五百？我表妹结婚，她婆婆随了两千！最不济的同事都给一千！这不是打我脸吗？" 我妈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攥着个剥了一半的橘子，橘瓣散了一地。我爸蹲在阳台抽烟，烟头扔了个小堆。 "妈哪知道现在行情涨成这样？"我哥的声音透着疲惫，"她前几年给我姑家孩子随礼，也是五百。" "那能一样吗？"嫂子提高了嗓门，"那是你姑！这是我亲弟！我妈在亲戚面前都抬不起头，人家问起来，我说我婆婆随了五百，人家那眼神..." 我妈突然站起来，橘子皮从手里掉下去："要不...我再补点？" "补？现在怎么补？"嫂子冷笑一声，"人家记账本上都写着呢，张家两千，李家一千五，就咱家五百，明晃晃的！" 我赶紧把我妈拉进厨房，她手背上的青筋突突跳："我真不知道...前阵子你爸住院，报销还没下来，我想着省点是点..." 正说着，客厅里"哐当"一声，像是杯子摔了。我爸闷声闷气地喊："你差不多行了！" 晚上我给我哥打电话，他叹着气说："你嫂子哭了半宿，说她弟结婚是人生大事，就这么被咱家轻慢了。其实我知道，她是觉得在娘家没面子。" "那妈心里也不好受啊，"我说，"她那五百块，是从买菜钱里抠出来的。" 过了三天，我爸给我打电话，声音涩得很："你妈这几天没睡好，总念叨是不是自己老糊涂了。刚才我给你嫂子转了一千块，她收了，说'知道了'。" "妈知道吗？" "没敢说，怕她又心疼钱。" 周末家庭聚餐，嫂子果然没再提这事，还给我妈夹了块排骨。可饭桌上总有点不对劲，我妈给嫂子盛汤时，手碰了一下，两人都赶紧缩回去，像触电似的。 我爸喝多了，端着酒杯跟我哥说："礼钱这东西，本是人情往来。当年你结婚，你丈母娘随的那床棉被，是她自己种的棉花弹的，比啥都金贵。" 嫂子扒拉着米饭，没说话。我妈悄悄把我爸的酒杯往旁边挪了挪，轻声说："少喝点。" 饭后我帮着收拾碗筷，听见嫂子在阳台跟她妈打电话："嗯，他们后来又给了一千...不是我计较，主要是...嗯，知道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我妈在厨房擦桌子，洗洁精泡沫沾了满手，她看着窗外说："其实我懂，现在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规矩。就是觉得...这钱给得憋屈，像是咱欠了人家似的。" 我递给她块抹布："嫂子就是好面子，心里没别的意思。" 她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堆起来："我年轻时候，你爸给我买块的确良布料当礼，人家都高兴得不行。现在日子过好了，咋反而被钱捆住了呢？" 那天傍晚，我看见我爸在小区门口的超市，给我妈买了双软底鞋。"她那天蹲在阳台捡菜，站起来时晃了一下，"他跟我说，"五百块也好，一千块也罢，一家人别因为这伤了心，比啥都强。" 回家的路上，我想起小时候，邻居家办喜事，我妈把攒了半年的鸡蛋装了一篮子送去，那家女主人拉着我妈的手，说了半宿贴心话。那篮子鸡蛋，现在算下来也就几十块，可那份热乎劲儿，比多少数字都实在。 或许就像我爸说的，人情不是账本上的数字，是你有难处时，人家递过来的那只手；是你得意时，人家真心实意的那声笑。要是把礼钱当成脸面的秤砣，那秤杆迟早会歪。 夜里我收到嫂子的微信，就一句话："明天我给妈送点新鲜草莓，她爱吃甜的。" 我看着屏幕笑了，赶紧回："她昨天还念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