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5月，济南军区司令员张万年到驻莱阳某部视察。下车后，张万年就对陪同视察的某集团军政委刘书田说：“这里有我一位老战友，他是‘塔山英雄’鲍仁川，我们很多年没再见了，你让人到市里找找他，我很想见他。” 张万年出生在1928年的山东黄县一个穷苦人家，家里一共13口人，全靠两亩薄田过日子。那时候日子苦，1942年家乡闹大旱，他14岁就得出去讨饭，沿街乞讨勉强填饱肚子。日军占领胶东后，父亲被抓去当苦力，有次没按时出工，被伪军上门打倒拖走，这事让他记一辈子。1944年他16岁加入八路军，背上枪跟着队伍打游击，崇拜任常伦那样的战斗英雄，还写保证书要学人家那样拼命。 1948年部队开诉苦大会，他第一个上台讲地主欺压、日本兵暴行和家人离散，说着说着就掉眼泪，战友们也跟着抹泪。1949年北平解放，他负责改编国民党士兵，对他们讲自己家乡的遭遇和中国人求生的愿望，讲到痛处忍不住哭，士兵们也动感情。3月西苑阅兵见到毛主席，他激动得泪水直流。1950到1951年，他当陆军第41军123师369团作战股股长和军作战科参谋，帮着制定作战计划。 1952年9月，他参加南澎岛战斗，组织部队登陆冲滩头。1978年3月去军事学院高级系学习，同年12月升43军副军长兼127师师长。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他指挥127师渡河打仗，部队分成小组推进，五次战斗都赢了。撤军前去峙浪山烈士陵园，给每个墓碑鞠躬，泪水悄然落下。1997年邓小平逝世，他到医院听到消息，眼泪止不住。1998年长江洪灾，听说吴良珠的事迹，他打电话指示全力救治，泪水流个不停。2000年检查南京军区，看战士们在寒风中训练，泪水涌出，叮嘱准备热汤。 彭德怀说他脑子像活地图。他一生打过抗日、解放战争、对越作战等多场仗，1952年后逐步升职，1993年获上将军衔，在中央干要职。鲍仁川是第四野战军英雄，也是山东人。1948年塔山阻击战，他当副营长带连队守前沿，白天指挥射击，夜里修工事，挡住敌军猛攻六天六夜。战后连队得锦旗。他转业后失去联系，1981年9月因肺癌去世。 张万年视察驻莱阳部队，军车停稳后，他对集团军政委刘书田提起鲍仁川，让人进城找。刘书田安排工作人员开车去打听。张万年继续检查营房装备，士兵演示操作，他仔细看偶尔问话。午饭在食堂和官兵一起吃，聊部队训练情况。 下午工作人员报告鲍仁川1981年9月病故，埋在当地烈士陵园。张万年决定去陵园看。车队开到陵园，里面松柏墓碑整齐。他走向鲍仁川墓碑，伸手摸石面，回忆塔山战役，两人一起作战，他修通信线，鲍仁川守阵地。泪水从眼角滑落，他抹去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夕阳下陵园安静。 次日清晨，张万年起床洗漱，车队去鲍仁川遗孀朱翠英家。小院有老槐树。她开门认出他，引进屋。屋里简单，桌上老照片。张万年坐下问鲍仁川转业后事。她讲鲍仁川回乡不久查出肺癌，为养家拉煤球，每天推车，煤尘飞扬，身体弱几年后去世。张万年双手抓椅臂，泪水沿脸流下落在军装上。说安慰话起身出门，天空细雨。 张万年从莱阳回济南，继续军区工作，组织部队训练，检查边防。1990年调任前，向中央申请不搬广州家，保持原住所。1993年授上将军衔，仪式上佩戴新衔，继续军委事务，指导军事改革。 朱翠英留在当地过日子，偶尔去陵园扫墓。张万年后在北京工作，参与决策，关注军队现代化。2015年1月14日，他在北京医院因病去世，享年87岁。遗体火化，领导人送别，骨灰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