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国军103师起义后,我军希望他们去截击23军。然而,103师师长曾元三却表示:“截击 23 军,这种事不地道,我做不来!” 1949 年 10 月 17 日,广东三水西南镇的江面上,几百艘木船正缓缓向北岸靠拢。 船头站着一位身着国军少将制服的中年军官,他便是国民党第 39 军 103 师的师长曾元三。 他目光望向江对岸,解放军战士手中的红旗正迎风飘扬。 此刻,他的内心比江水还要汹涌 —— 就在一天前,他刚刚拒绝了一个能够改变命运的 “最后要求”。 解放军第 14 军代表范子明在临时会议室中说道:“曾师长,堵截 23 军是起义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你们师若能帮我们切断 23 军的退路,广东战役的历史都得改写。” 曾元三沉默不语,眼睛紧盯着桌上的军用地图。 地图上,代表国民党军的蓝色箭头正从广州向湛江移动,而 23 军的位置,恰好卡在 103 师的防区与解放军主力之间。 曾元三突然开口道:“范代表,我在缅甸战场上见过太多的死人堆,实在不想再让自家兄弟相互厮杀。” “39 军和 23 军都是余总司令手下的部队,当年在韶关驻防时,23 军军长刘安琪还请我喝过茅台。” “如今他们战败了,我们不能落井下石!” 说着说着,曾元三的思绪瞬间回到了 1944 年的滇西战场。 那时,他是第 8 军 82 师 245 团的团长,正带领部队参与松山战役。 在阴登山阵地上,他亲眼目睹士兵们用身体滚过日军的雷区,用刺刀撬开敌人的机枪巢。 “弟兄们,给我把这山炸平!” 他大喊着点燃了导火索。 10 吨 TNT 炸药将松山顶炸得翻了个底朝天,然而,245 团 1309 名官兵中,有 442 人永远地留在了异国他乡的土地上。 “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 曾元三对范子明说。 “103 师的弟兄们跟着我从东北打到广东,血已经流得够多了。” 他指着窗外正在上船的士兵,说道:“你瞧瞧他们,哪里还有半点打仗的劲头?” 范子明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码头上的国军士兵大多低着头,枪托在地上拖着,毫无精神。 深夜,在指挥所里,曾元三的参谋长牟龙光仍在劝说他。 “师长,堵截 23 军可是表忠心的关键啊!不然解放军怎么会信任咱们?” 曾元三猛地转过身,眼中带着一丝怒气,说道:“龙光,你跟了我十年了,还不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发黄的照片。 “这是夏华杰,我在缅甸战场的副官。他为了救我,被日军炮弹炸得尸骨无存。” 照片上,两个身着军装的年轻人并肩站着,背后是大片的树林。 “今天我们要是去截击 23 军,” 曾元三的声音低沉下来。 “明天就会有人来截击我们。这仗都打了二十年了,也该让老百姓喘口气了。” 他抓起桌上的电话。 “给我接通 14 军军部,我要直接和李成芳军长通话。” 电话接通后,曾元三挺直了腰杆。 “李军长,堵截 23 军这事儿,我实在办不到。但我以军人的荣誉保证,103 师绝对不会向贵军开一枪。” 在 14 军军部,李成芳军长放下电话,陷入了沉思。 旁边的陈赓司令员突然笑道:“这个曾元三,倒是个实在人。” 他拿出钢笔,在作战图上画了个圈。 “既然他不愿意打,那咱们自己来。命令 41 师迅速向前穿插,一定要比 23 军先抵达阳江渡口。” 李成芳立刻明白了陈赓的意图:“司令员是想借 103 师的防区作为掩护?” 陈赓点了点头:“没错,让曾元三的部队在原地休整,我们从旁边绕过去进行包抄。” 两天后的阳江围歼战,解放军仅伤亡 246 人,却歼灭了国民党军 4 万多人。 曾元三听说 23 军军长刘安琪乘坐小船逃走了,长叹一声:“各为其主,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而解放军的战报中,还特别提及了 103 师的 “默契配合”—— 他们在关键地点按兵不动,为围歼战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1950 年 2 月,曾元三带着 103 师的花名册前往贵州军区报到。 接待他的人一看,吃了一惊,花名册上多了 2700 个名字 —— 那是他在起义途中说服过来的 91 师官兵。 曾元三苦笑着说:“刘体仁师长原本想战死在战场上,我跟他说,留着性命给老百姓种地不好吗?” 在贵州省人民政府参事室工作期间,曾元三跑遍了全省的偏远山区,运用当年在缅甸学到的农业技术帮助农民改良庄稼。 1986 年临终前,他拉着妻子夏华珍的手说:“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就是没让 103 师的弟兄们再打内战。” 夏华珍含泪点头,她知道丈夫一直铭记着一句话:真正的军人,枪口不能对准自己人。 后来,有人问起曾元三当年为何如此坚持不截击 23 军,他总是说:“都是中国人,打了这么多年,够了。当兵的,保家卫国是本分,可不能把枪指向自己的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