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医生火了！”，西安交大一附院主任向患者要了一个肉夹馍，患者问及如何加号时，他大方地表示：一般外地来的都会给加号，到时候告诉我，你给我了一个肉夹馍就好了。 事发当天中午，医院诊室门口的长椅空了大半，只剩个穿深蓝色外套的大爷还站着，手里紧紧攥着个油纸包。 “王主任，您还没吃饭吧？” 大爷把纸包往前递了递，露出里面油亮亮的肉夹馍。 王铮这才觉出饿，早上从七点开始看诊，三十多个号叫下来，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捞着。 他瞅着那肉夹馍笑了，说青海来的病人不容易，号没挂上也别急，先让他尝口馍。 大爷是从西宁赶来的，挂过别的医生的号，心里还是不踏实，想让王铮再看看。 王铮咬着肉夹馍往诊室走，说下次来直接找他，就提今天这个馍的事儿。 后来这段插曲被拍下来发到网上，有人数着他诊室桌上的东西——半袋红枣，一小块豆腐，还有两个干硬的馍馍，都是患者塞给他的。 医院门诊科的人说，外地患者加号是有规矩的，但没人像王铮这样弄得像场熟人碰面。 他桌上的白大褂口袋里总揣着便签，碰到挂不上号的外地人，就写上时间和诊室号，末尾画个简单的笑脸。 有次一个甘肃病人拿着他画的笑脸纸条来复诊，说这比挂号单还管用。 42岁的王铮在科里是出了名的“不按常理出牌”。 读博时国家给了去哈佛的名额，他却跑去约翰霍普金斯医院，那儿的胰腺癌病房走廊贴满患者手绘画。 导师留他做研究，他收拾行李时说，国内病房里的年画更需要人懂。 现在他带的博士生都知道，导师每周三下午的号永远留着三个空位，门上贴的便利贴写着“省外朋友优先”。 去年冬天，他还收下过一个陕西患者带的糖蒜，转头就给加号单上盖了个“加急”章。 那患者后来在网上说，王医生嚼着糖蒜讲病情，比拿着病历本严肃说教让人安心。 科室里的年轻医生跟着学，有人收过晒干的黄花菜，有人记下患者带的家乡苹果，这些都成了加号时心照不宣的记号。 有人说医生不该要患者的东西，有人担心这样加号会乱套。 他却说青海的馍里夹的是信任，不是礼。 后来医院新出的预约须知里多了条：省外患者可凭行程单申请加急号，底下画了个简笔画的肉夹馍。 王铮诊室的墙上多了块展板，贴满患者寄来的明信片。 有张从四川寄来的，说带的腊肠没敢给医生，怕不合口味，字里行间却记着他说“多问一句，病人能少跑十里路”。 走廊里偶尔还能闻到食物香，保洁阿姨说，现在医生办公室门口的垃圾桶里，很少见没拆封的礼品盒，倒是油纸包的碎屑多了起来。 那天王铮下手术，看到门口放着个保温桶，里面是小米粥。 护士说是上午那个青海大爷特意送来的，说王主任上次吃馍没喝上粥。 他摸着温热的桶身，想起二十年前在约翰霍普金斯医院看到的那句话：好医生要记得患者的口味，就像记得他们的病历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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