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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污了那么多钱,留下那么大窟窿债务,造成了那么大的恶劣影响,查了4年到现在,也不

贪污了那么多钱,留下那么大窟窿债务,造成了那么大的恶劣影响,查了4年到现在,也不过判了12年进牢里养老,罚款就是九牛一毛。明显背后还有人,但他和另外几个扛下所有,就到此为止了,海航集团留下的债务烂摊子让国家人民来勒紧裤腰带化债。 老张的账本 菜市场收摊时,老张正蹲在鲫鱼摊前捡鱼鳞。夕阳把他的影子钉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像张泡发的旧报纸。 "张师傅,今天的鱼鳃都给您留着呢。"摊主王胖子把装鱼内脏的塑料袋递过来,"听说没?咱们小区对面那栋楼,海航的老员工又在拉横幅了。" 老张捏着塑料袋的手猛地一紧,腥水顺着指缝滴在解放鞋上。他"哦"了一声,把装着鱼鳞的铁盆往三轮车斗里一扣,车链子"咔啦"响了半圈。 这是他开废品站的第五年。四年前从海航食堂采购员岗位上"下来"那天,纪委的人把他办公桌抽屉里的账本翻出来时,他正啃着半个凉馒头。 "爸,法院传票寄到小区传达室了。"儿子张磊的电话像根冰锥扎进耳朵,"妈在厨房哭呢,说您藏床板下的那箱茅台,昨天被居委会的人搜走了。" 老张踩着三轮车往小区后门拐,路过宣传栏时,玻璃橱窗里的"普法专栏"新贴了张公告。他眯着眼瞅那串黑字——"被告人张某涉嫌贪污罪,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后面的字被风吹得卷了边,像他后颈没刮干净的胡茬。 "张大哥,收废品啊?"三楼的李婶挎着菜篮子下来,塑料袋里的西红柿滚了滚,"我家那台旧空调,你明天来拆不?孩子们说耗电,换了台新的。" 老张刹住车,车把手上的红布条扫过地面的油渍:"拆,明天一早来。"他不敢抬头,李婶的老伴以前在海航后勤当保安,去年冬天脑溢血住院,医药费报了不到三成,听说家里的冰箱都卖了。 废品站的卷帘门拉起时,铁轴"嘎吱"响得像要散架。角落里堆着半人高的纸箱,最上面那只印着"海航集团"的logo,被雨水泡得发涨,糊住了"诚信"两个字。 "张叔,这堆报纸多少钱?"穿校服的男孩抱着捆旧书进来,鞋上沾着操场的红泥,"我妈说卖了钱给我买习题册。" 老张蹲下去数报纸,指尖划过"海航债务重组方案获批"的标题:"给你算五毛五一斤,比回收站多五分。"他从铁皮柜里摸出个铝制饭盒,里面的花生米还剩小半盒,"拿几颗吃,咸的。" 男孩抓花生米时,老张瞥见他校服袖口磨出的毛边——跟张磊初中时穿的那件一模一样。当年他给儿子买限量版球鞋时,眼睛都没眨过,就在食堂仓库里多记了三箱鸡蛋的账。 夜里十点,废品站的灯还亮着。老张把今天收的易拉罐踩扁,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院子里转圈。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监狱打来的亲情电话,妻子的声音裹着电流声发抖: "老头子,昨天去看你,监狱门口的槐树开花了。" "我跟你说个事,小区物业把咱们那套两居室挂牌了,说是法院强制执行,要拍卖了还债..." "磊磊上个月去外卖站当骑手了,摔了一跤,腿上缝了五针..." 老张捏着手机的指节发白,易拉罐在手里变形成个歪歪扭扭的圆。远处的路灯照进来,在墙上投出他佝偻的影子,像个被揉皱的纸团。 凌晨三点,他被暴雨惊醒。废品站的屋顶漏了,雨水顺着墙缝流下来,在那箱没来得及处理的旧账本上洇出黑印。他摸出打火机,火苗舔着纸页时,那些数字开始跳舞——"2016年3月,采购牛肉虚增1200斤""2017年5月,虚报食堂员工15人..." 烟味呛得他直咳嗽,恍惚间看见食堂大师傅老李的脸。那老头总说:"小张,咱买菜得实在,几千号员工等着吃饭呢。"后来老李查出胃癌,退休时连医保都没缴够年限。 雨停时天已泛白。老张踩着积水往小区走,路过便民服务中心,玻璃窗里的电视正播早间新闻:"海航集团债务重组进入收尾阶段,累计化解债务超4000亿元..." 他在宣传栏前站定,用袖子擦掉玻璃上的水汽。公告栏里新贴了张"社区养老服务点"的通知,底下用红笔写着:"为困难家庭提供免费送餐服务,急需志愿者..." 老张摸出手机,给张磊发了条短信:"明天跟我去拆空调,拆下来的铜管卖了,给你妈买只老母鸡。"发送键按下去时,他听见远处传来垃圾车的音乐声,在空荡的街道上飘得很远。 废品站的卷帘门再次落下时,老张把那箱烧剩的账本灰倒进垃圾桶。阳光穿过云层,在地上拼出块亮斑,像枚没被污染的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