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带儿子出门吃饭,却遇到了它——一只被沥青糊满全身的流浪狗。狗狗毛发黏成硬块,眼睛都睁不开,缩在路边发抖…儿子拉着我的手问:“妈妈,我们救救它吧?”仔细一看,浑身裹得居然是沥青,那一刻我就知道,如果我们不救它,大概率活不成了。 沥青里的生命: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救援 一、饭香里的求救 中午的太阳把柏油路晒得发软,我牵着儿子小宇往街角的面馆走。他手里攥着刚买的肉包,嘴里念叨着“要加两个荷包蛋”,脚步轻快得像只小雀儿。 就在面馆门口的梧桐树下,小宇突然停住脚,拽着我的手往回缩:“妈妈,你看。”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心猛地揪紧——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缩在树根旁,细看才发现是只狗,浑身被黏稠的沥青糊成了硬块,耳朵和爪子都黏在一起,只有微弱的呼吸让那团“黑疙瘩”微微起伏。 “它怎么了?” 小宇的声音发颤,肉包从手里滑下来,滚到狗旁边。那狗想抬头,却被脸上的沥青扯得动不了,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鸣,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二、儿子眼里的光 “妈妈,它是不是快死了?” 小宇的眼圈红了,小手使劲攥着我的衣角。我蹲下身,沥青的刺鼻味混着狗身上的腥气扑面而来,它的眼睛被糊得只剩条缝,却还在努力眨着,像是在求救。 “这是沥青,硬了就会把它憋死。” 我摸了摸口袋,手机显示附近有家汽修店。小宇突然抱住我的腿:“我们救救它吧,就像动画片里救小动物那样!” 他的眼泪掉在我手背上,烫得人心里发慌。 我掏出纸巾想擦掉狗脸上的沥青,刚碰到就被黏住——那东西硬得像石头,稍微用力,狗就疼得缩成一团。“小宇,你在这儿看着,妈妈去借工具。” 我刚跑两步,就听见他喊:“妈妈,它动了!它好像想舔我的手!” 三、汽修店里的援手 汽修店的王师傅正在给车换轮胎,听我说要救狗,手里的扳手“哐当”掉在地上。“沥青这东西邪乎,黏住了就难弄。” 他没多问,抄起一桶煤油和一把软毛刷就往外走,“快!趁天热沥青没完全硬透。” 回到树下,王师傅倒了点煤油在毛刷上,小心翼翼地刷在狗身上。煤油一沾,沥青开始慢慢软化,狗却疼得直哆嗦。小宇蹲在旁边,举着我的遮阳伞给狗挡太阳:“狗狗别怕,马上就好了。” 有路过的人停下来看,有人递来湿巾,有人说“这狗救不活了”,王师傅头也不抬:“是条命,就得试试。” 刷了半个多小时,狗背上的沥青掉下来一大块,露出下面沾着泥的黄毛。王师傅直起腰,汗顺着下巴滴在地上:“得去店里用热水冲,不然耳朵里的沥青弄不出来。” 我抱着狗往店里跑,它在我怀里轻轻发抖,却没挣扎,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我,像含着泪。 四、浴室里的新生 汽修店的浴室里,热水“哗哗”地流。王师傅戴着橡胶手套,用肥皂水一点点搓洗狗身上的沥青,小宇举着沐浴露站在旁边,踮着脚看:“叔叔,轻点儿,它会疼。” 王师傅笑了:“你这小不点,比你妈还细心。” 洗到后腿时,狗突然叫了一声——那里的沥青粘住了皮肉,一扯就出血。小宇“哇”地哭了:“别洗了别洗了!” 我搂着他说:“现在疼一点,以后才能活下去呀。” 狗像是听懂了,安静地趴在盆里,任由我们摆弄,尾巴尖偶尔轻轻扫一下我的胳膊。 两个小时后,狗终于露出了本来模样——是只黄白相间的土狗,瘦得 ribs 根根分明,却有双亮晶晶的眼睛。王师傅找了个纸箱,铺上旧毛巾:“先让它歇歇,明天送宠物医院看看。” 小宇把剩下的肉包掰碎放在纸箱边,狗小口小口地吃着,时不时抬头看他,尾巴摇得像朵花。 五、街角的新邻居 后来我们给狗取名“小黑炭”,送宠物医院检查后,发现除了有点外伤,没别的毛病。小宇每天放学都要去汽修店看它,王师傅也学着给它梳毛,说“这狗通人性,知道谁对它好”。 一个月后,小黑炭能跟着小宇在面馆门口跑了。有次我带小宇去吃饭,它就趴在桌子底下,小宇夹块排骨给它,它叼着就跑到树下,埋在土里——大概是怕再饿肚子。王师傅说:“这狗聪明,知道存粮。” 那天小宇写作文,题目是《我的朋友小黑炭》,里面写道:“妈妈说,救它的时候,它眼睛里有光。我知道,那是想活下去的光。” 我看着他歪歪扭扭的字,突然明白,这场救援哪里是我们救了狗,分明是这只在沥青里挣扎的小生命,给了孩子一堂最生动的课——关于善良,关于责任,关于每个生命都值得被温柔以待。 现在小黑炭成了街角的“巡逻犬”,每天跟着王师傅看店,跟着小宇上学。路过的人都说:“这狗命好,遇到了好人。” 可我总想起那个中午,儿子拉着我衣角的样子,想起王师傅放下扳手的瞬间——其实哪有什么命好,不过是有人在看见苦难时,没转身走开。 就像小黑炭埋在树下的排骨,善良这东西,也会在不经意间,长出温暖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