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朝末年，蒙古与南宋联合伐金，1234年蔡州（今河南汝南）城破，金哀宗在幽兰轩自缢，金朝就此灭亡。城破那天雪下得正紧，城墙上的血冻成黑紫色，守城金兵的尸体被风雪覆盖。金哀宗看着穿了三年的补丁龙袍，对徒单皇后说：“朕在位十年无安稳日，国破家亡没脸见列祖列宗。”话音刚落，蒙古兵的马蹄声震得窗纸发抖，哀宗抽剑自刎时，瞥见皇后一头撞向殿柱。

城外俘虏队伍排得老长，宗室男女被绳索串成一串，像屋檐下的冰凌。十六岁的荣安公主光脚踩在雪地里，留下带血脚印，看着生母被蒙古兵拽着头发，金簪掉在地上被马蹄碾碎。南宋兵混在队伍里，年轻将领盯着郑王完颜守绪啐道：“当年你们掳我朝太后，今日也算报应。”老兵却叹：“蒙古人更狠，咱们不过借刀报仇。”

队伍到淮河岸边，蒙古使者宣读命令：十岁以上男丁处死，女眷分三等赏贵族、将士或发往草原为奴。荣安公主挣脱兵卒，一头扎进冰冷的淮河，水花溅起即冻。活下来的女眷日子比死更难：徒单皇后的妹妹被分给百夫长，白天放马晚上遭打骂，半年后疯癫跑进戈壁；会弹琵琶的完颜宗室女被送进窝阔台宫帐，被逼弹唱亡国曲，趁贵族醉倒用琴弦割喉，血溅地毯如凄厉红梅。

讽刺的是，当年金灭北宋造就“靖康之耻”，将徽宗、钦宗及三千宗室押往五国城；百年后金朝覆灭，宗室遭遇几乎如出一辙。蒙古人不懂“天道轮回”，却无意间让历史成了闭环。南宋本以为联蒙能报世仇，忘了“唇亡齿寒”，金亡后第二年蒙古就撕毁盟约南下。那些围观金朝宗室受辱的宋人没想到，四十多年后临安城破，南宋太后嫔妃会走上同样的路。

历史总是如此，胜利者炫耀战利品，失败者在血泪中挣扎，被卷在洪流里的普通人不过是史书上“多被俘虏”四字，连姓名都留不下。蔡州城破那天的雪再大，盖不住满地的血，更捂不热那些走向绝望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