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女研究生自缢事件,真相曝光:没有人愿意被脐带拴一辈子
2009年11月26日早晨,上海某大学的一名女研究生在宿舍里自杀身亡。
她把枕巾和毛巾绑在一起,一头挂在水龙头上,另一头套在自己的脖子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令人惊讶的是,洗手台离地不足一米,只要有一丝丝生存的欲望,她可以随时站起来重回生门。
但杨元元没有,她异常决绝地要与这个世界告别。
这是一桩旧案,事发时距离杨元元踏入校门不足70天。
扑朔迷离的自杀原因曾引起热议,到底是谁把她逼到这一步?
时隔多年,答案依旧触目心惊。
宜昌女孩杨元元的前半生,媒体用了16个字概括:
“幼年丧父,家境贫困,母亲陪读,居无定所。”
也有人总结:“这是一个被母亲剪断翅膀的女孩的一生。”
高考填志愿时,喜欢法律的杨元元想报考大连海事大学,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母亲望瑞玲说不行,因为“路途远,花费太高”,逼她读了离家近的武汉大学。
杨元元读到大三,望瑞玲住进了她的寝室。
理由是厂区宿舍楼搬迁,很多人花了3.5万元搬进了新房,望瑞玲觉得贵,又不愿意住荒凉破旧的老房子。
在不足一米二的单人床上,母女俩睡了两年。
大学毕业后,杨元元曾有两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她考上小城里的公务员,母亲望瑞玲不准她去,因为“高才生去小县城太丢脸,又挣不到钱”。
工作8年之后,望瑞玲又让她考上海的大学,因为她曾在上海打过工,很喜欢这个五光十色的大城市。
所以她规定女儿:“弟弟上北京去,你就去上海。”
被上海海事大学录取后,杨元元以为自己终于解脱了。
当时弟弟在北京读博士,曾提出要把母亲接走,但望瑞玲拒绝了,她偏要和女儿生活在一起。
于是新生入学,望瑞玲再一次住进了杨元元的寝室。
室友受不了,一个个申请转宿或者直接搬走。
学校知道后,要求望瑞玲尽快搬离,还为母女俩联系了一间月租450元的房子。
当时望瑞玲的退休金已经涨到了900多元,杨元元每个月也拿着300多元的补助。
但这些望瑞玲都不满意。
一轮轮重压之下,杨元元终于崩溃了,在一个寻常的早上选择离开。
“我一直难以想象,这30多年,她是怎样过的。
“母亲时刻不离左右,没有私人空间,没有自己的个人时间,没有自身情感的小小角落。母亲,似乎已经成为她今生今世无法摆脱的另一半。
“所以她无法寻找另一半,也无法开始恋爱。她走到哪里都要带上并不年迈也无疾病的妈妈,始终活在她的监管和控制之下。”
望瑞玲像一根藤曼,紧紧地缠绕在女儿身上,直至女儿死于她的病态寄生。
“病态共生”这个概念,最开始是心理咨询师武志红提出来的。
一是父母入侵孩子的生活,孩子即便成年也无法和父母分离。
二是父母接受不了违背自己意愿的孩子,孩子即便厌恶,也会病态地满足、迎合父母的全部期望。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两代人共同使用一个身体和心理,生活彼此纠缠在一起。”
这是中国家庭常发生的矛盾,也伴随着最难以启齿的痛楚。
有人说,每次放假回到家,都会感到深深的压抑和窒息。
360度无死角地被父母入侵,像是被丢进一个真空缺氧的密闭空间,难以喘息。
有的孩子,刻意迎合、讨好父母,却无法做到真正地敞开心扉,感觉自己非常孤单。
表面嘻嘻哈哈、大大咧咧,内心却总是敏感多疑。
最严重的“病态共生”亲子关系,往往都会指向残忍的家庭悲剧。
毕竟一个身体只能承受一个灵魂,如果父母强行占据,最后和孩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杨元元就是最典型的案例,而那个发帖控诉的姑娘身上,就有着许多人都曾经历过的苦楚。
但说到底,父母把自己的私欲寄生在孩子身上,无非是大人为了满足自己操控子女人生的快感而已。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圆桌派》里有一期话题,讨论为什么中国大多数父母总爱逗孩子是垃圾桶里捡来的?
窦文涛说,这本质上就是父母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控制欲,即“我让你怕就怕,我让你笑就笑”。
《被讨厌的勇气》一书里,作者不留情面地揭穿了这样的亲子关系:
一切人际关系的矛盾,都源于对别人的课题妄加干涉,或者自己的课题被别人妄加干涉。
非常不幸的是,家庭成员之间的矛盾,往往是过于担忧的父母,总爱对孩子的课题妄加干涉。
其实,很多时候,父母并不是真的为了孩子好,而是为自己的面子、虚荣心和支配欲。
就像杨元元的母亲,逼女儿去她喜欢的城市上学,明明有地方住,却硬要跟女儿挤在大学宿舍。
当她挤在女儿那张狭窄局促的小床上,看着女儿忍受着周遭人的白眼和讽刺,连一个说知心话的朋友都没有时,难道就没有想到过自己的越界和剥夺吗?
我猜她大抵也曾闪过几瞬这样的念头,只是已经习惯不把孩子当作一个独立的、真正的生命。
她攀附在女儿的身上,不过是为了控制女儿,重活一回自己。
电影里,得了寄生虫病的人,没有完好无损的,不是被影响得大脑不正常,就是宿主死亡。
而在现实中,那些自杀的孩子,很多也源于寄生父母的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