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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顺帝关键时刻很果断。徐达大军攻破通州时,大都门户洞开,危如累卵。城内人心惶惶,

元顺帝关键时刻很果断。徐达大军攻破通州时,大都门户洞开,危如累卵。城内人心惶惶,元顺帝却清醒无比,立马召集众臣商讨退路。 殿里的烛火被穿堂风搅得直晃,老臣们的朝服下摆沾着赶路时的尘土。有人拍着案几喊要死守,说祖宗基业不能丢;有人哆哆嗦嗦念叨着天命,话里话外都是投降的意思。元顺帝坐在龙椅上没吭声,手指摩挲着扶手上磨得发亮的金龙纹,忽然抬眼问:“通州到大都多少里?徐达的骑兵一日能行多少路?” 这话让吵吵嚷嚷的大殿瞬间静了。负责军情的官员结结巴巴报了数,说通州失守当天,徐达的前锋已经到了高粱河畔。顺帝忽然笑了,不是开心的笑,是带着点自嘲的那种,“当年我爷爷打进来的时候,也是这么快。”他站起身,龙袍扫过地上的香灰,“城是守不住了,留着也是给人家当俘虏。传旨,后宫和宗藩连夜收拾,天亮就走。” 有老臣哭着爬过来拽他的衣角,说当年宋徽宗宋钦宗就是跑慢了才被掳走,成了千古笑柄。顺帝一脚把人踹开,踹得不算重,却带着股狠劲,“他们是被人堵在宫里的,朕不一样。”他转头吩咐侍卫,“把那些说要死守的,都给朕锁在宗人府,城破了让他们陪着太庙殉葬。” 四更天的大都城像口破了底的锅,漏出星星点点的光。后宫的女人们哭哭啼啼往马车上搬东西,金银玉器滚了一地没人捡。顺帝换上一身素色常服,站在宫门口看了最后一眼。承天门上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忽然想起刚登基那年,太傅给他讲过辽天祚帝的故事,说那皇帝被金兵追得丢了玉玺,最后穿着打补丁的衣服死在山里。 “把传国玉玺带上。”他低声说,声音被风吹得散了。旁边的太监赶紧应着,捧着个沉甸甸的盒子跟上来。顺帝翻身上马,没回头。身后的宫城渐渐缩成一团黑影,就像他这十几年的皇帝生涯,看着庞大,其实早被蛀空了。 车队刚出居庸关,就听见后面传来消息,徐达的军队已经开进了齐化门。有人劝顺帝快马加鞭,他却勒住缰绳,让队伍放慢速度。“急什么?”他望着路边萧瑟的树林,“当年蒙古人从这里进来,现在从这里出去,也算有始有终。” 到了上都,才算喘了口气。有人提议整顿兵马,夺回大都。顺帝没接话,只是每天带着人打猎。他的箭法还是那么准,一箭能射穿奔跑的黄羊。有天傍晚,他坐在草原上喝酒,看着夕阳把云彩染成血色,忽然对身边的人说:“朱元璋要是敢追过来,朕就再往北走。这草原大得很,总能找到落脚的地方。” 这话听着像赌气,其实透着股精明。他知道自己手里的兵早不是当年横扫欧亚的铁骑了,那些将领要么被朱元璋杀了,要么就像扩廓帖木儿那样拥兵自重,谁也指望不上。死守大都?那是让整个黄金家族陪着自己送死。跑,往祖宗发家的地方跑,至少能保住一条命,保住元朝最后的火种。 后来的史书里,有人骂他是亡国之君,说他不该丢了大都。可想想看,要是他真像崇祯那样死磕到底,蒙古人可能连退回草原的机会都没有。崇祯吊死煤山的时候,身边连个收尸的都没有;顺帝在上都还当了两年北元皇帝,死后有庙号,有子嗣继位。 这果断里,藏着太多无奈。他接手的本就是个烂摊子,权臣当道,天灾不断,黄河决口淹了千里良田,老百姓被逼得拿起锄头造反。他不是没想过改革,当年重用脱脱搞变法,想整顿吏治,想修黄河,结果呢?钱花了不少,民怨却越来越大。到最后,他自己都懒得管了,躲在宫里研究鲁班术,把宫殿修得花团锦簇,好像这样就能挡住外面的烽火。 可真到了生死关头,他那点骨子里的草原血性又冒了出来。不恋栈,不矫情,该跑就跑。比起那些抱着“君王死社稷”的空架子殉国的皇帝,他活得更实在。这算不上什么英雄气概,却让元朝的国祚在草原上又延续了几十年。 有时候想想,历史这东西挺有意思。同样是逃跑,有人被骂成懦夫,有人却被赞为识时务。顺帝大概不在乎这些评价,他只是在那个风雨飘摇的早晨,做了一个最划算的选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参考书籍:《元史·顺帝纪》《明史·徐达传》《草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