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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942年,石敬瑭临死前紧紧拉住冯道的手:“立幼子重睿为帝。”冯道心下一颤,斜

公元942年,石敬瑭临死前紧紧拉住冯道的手:“立幼子重睿为帝。”冯道心下一颤,斜眼看向身旁的杀气腾腾的石重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掌心被石敬瑭枯瘦的手指攥得生疼,冯道却不敢抽回手。御榻边的烛火忽明忽暗,把石重贵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照得一半亮一半暗,腰间悬着的玉带在阴影里泛着冷光——那是亲王才能佩戴的规制,此刻却像柄没出鞘的刀,压得人喘不过气。 “陛下放心。”冯道的声音有些发紧,他能感觉到石重贵的目光正像针一样扎在背上。这场景太熟悉了,十年前李嗣源弥留之际,也是这样拉着他的手托孤,身后站着同样虎视眈眈的李从珂。只是这一次,石重贵比当年的李从珂更急躁,攥着剑柄的指节都泛了白。 石敬瑭的呼吸越来越弱,枯手突然松开,重重垂落在锦被上。殿内瞬间死寂,只有香炉里的烟还在慢悠悠地转。冯道刚要开口,石重贵已经跨前一步,靴底碾过地面的声响在空荡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冯相,”石重贵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父皇操劳一生,总算是歇下了。国不可一日无君,你说呢?” 冯道垂下眼,看着脚边青砖缝里嵌着的陈年血迹。那是去年处死谋反将领时溅上的,洗了三遍都没洗净。他想起石敬瑭当年为了借兵,割让燕云十六州时的无奈,也想起石重贵这些年在军营里笼络的那些悍将——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一块该挪开的绊脚石。 “先帝遗诏……”冯道刚说了四个字,就被石重贵一声冷笑打断。 “幼子乳臭未干,契丹狼子野心就在隔壁盯着,你要让一个娃娃去跟耶律德光称臣?”石重贵猛地拔出剑,寒光扫过冯道脸颊,“冯相辅佐过四朝天子,该知道什么叫顺势而为。” 殿外忽然传来甲胄碰撞声,是禁军换岗的时辰到了。冯道眼角的余光瞥见,带队的校尉正是石重贵的心腹。他慢慢直起身,拍了拍官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声音突然平静下来:“王爷说的是,国祚为重。” 石重贵的剑缓缓入鞘,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冯道看着他转身走向龙椅的背影,忽然想起二十年前,自己还是个不起眼的节度判官时,曾劝过年轻的石重贵:“锋芒太露,易折。”那时的少年郎只是哈哈大笑,说他胆小。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把冯道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个佝偻的问号。他知道,明天朝堂上,自己会第一个站出来,奏请立齐王石重贵为帝。至于那份写着“立幼子重睿”的遗诏,大概会在今晚某个时辰,随着殿角的废纸一起被烧掉。 参考资料:《旧五代史·冯道传》《新五代史·晋本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