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冬，地下党员朱君友被特务头子毛人凤判处死刑。临刑前夜，他默默将仅剩的衣物分给同牢房的难友。谁曾想，深更半夜时分，两名神秘的特务突然打开牢门，将他悄悄带离了死囚牢房。 【消息源自：《蓉城黎明前的生死营救——解密十二桥事件唯一幸存者档案》2023-09-15 四川党史研究；《将军衙门监狱最后三十天》2023-08-19 成都地方志特刊】 朱君友把金丝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手指在账本上划出沙沙的响声。成都暑袜街的绸缎庄里，伙计们谁也不知道这个斯文败家子模样的少东家，正在用苏州码子记录着地下组织的活动经费。"三少爷，老爷让您去柜上支二十块大洋。"账房老周隔着门帘喊话的时候，他迅速把真账本塞进了旗袍料子底下。 这是1949年11月18日，解放军已经打到简阳了。朱君友摸着西装内袋里那张皱巴巴的纸条——组织上刚通知要把最后一批经费转给华西坝的同志。他走出店铺时，街对面蹲着擦皮鞋的小贩突然咳嗽了三声。这是危险的信号，可等他转身要退回店里，四个穿中山装的男人已经堵住了门。 "朱先生是吧？徐处长请您喝茶。"领头那人皮笑肉不笑地晃了晃证件，露出腰间的柯尔特手枪。朱君友余光瞥见老周正哆嗦着往后院跑，心想幸好昨天刚让妻子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他被推上吉普车时，发现车座上扔着本《新民主主义论》，封皮上还沾着血迹。 将军衙门监狱的地牢比想象中潮湿。当特务把浸透盐水的麻绳抽在背上时，朱君友突然想起大学时和余天觉在望江楼喝茶的下午。"老余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他咬着牙把惨叫咽回去，"可也没说是吃竹笋炒肉啊。"黑暗中传来声轻笑，原来隔壁关着个戴脚镣的教书先生："小伙子，他们打左边你就数质数，打右边背《正气歌》，试试看？" 第七天夜里，狱警突然扔进来半包哈德门香烟。朱君友在烟盒里摸到张字条，是妻子杨汇川的笔迹："徐要十根条子，爹在托刘军长说情"。他盯着霉斑斑的墙角发呆，想起老丈人那些来往的军政要员，突然觉得这个腐朽的家族关系网，此刻竟成了救命稻草。 十二月初的提审室里，徐中齐把玩着朱君友的怀表。"令尊大人真是手眼通天啊，连顾长官都打电话过问。"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特务头子，此刻笑得像当铺掌柜，"不过嘛...明天就要处决十二桥那批共党了..."朱君友看着对方搓动的三根手指，突然明白这是要加价。当徐中齐凑过来耳语时，他闻到了牙缝里的鸦片味："杨小姐要是能把美丰银行的汇票带来，今晚就能办保外就医。" 最惊心动魄的戏码发生在保外就医的凌晨。穿着护士服的杨汇川刚把丈夫扶上救护车，监狱后门就传来集合哨声。"快躺好！"她抓起瓶红药水就往朱君友脸上倒。车子经过祠堂街检查站时，守军用手电筒照了照这个"垂死伤员"，却被浓重的福尔马林味道熏得直捂鼻子。开车的医生突然开口："朱先生，老余让我带句话——十二桥的同志...都走了。" 三天后，当朱君友在中和场乡下听着成都方向的枪声时，杨汇川从城里带回张《新新新闻》。报纸边角登着则小公告："昨日处决匪谍三十五人"，名单里赫然有余天觉的名字。他捏着报纸的手抖得厉害，那些在狱中教他数质数的声音，此刻都化作了十二桥畔的枪响。 很多年后，当已经白发苍苍的朱君友站在十二桥烈士墓前时，总想起那个充满讽刺的黎明。用十根金条买来的生机，用腐朽关系网换来的幸存，让他这辈子都活得像行走在明暗交界线上。风掠过墓碑时，他仿佛又听见老狱友的声音："活下来的人啊，得替他们把故事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