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怀孕的我胃口不好，老公却要求我必须吃下小青梅特地包的饺子。
“荣荣一大早就起来和面拌馅儿，还不是为了我们能好好吃顿团圆饭？”
“一点孕反而已，你能不能别这么矫情，辜负她的一片心意？”
他抬手就把饺子塞进我的嘴里。
我反胃狂呕，他却和家人一起嘲笑我：
“装的！这不也没吐出来吗？”
我愤然离开，小青梅忙劝他来追我。
谁知他冷声嘲讽：“她爸妈都死了，过年这种团圆时候，还能去哪里？”
“不用管，待会儿气消了，她就回来了！”
可我当即去了医院流产，一夜未归。
第1章 一
来到医院时我仍在反胃。
可一口未吃，吐出来的却只有胃酸。
医生扶着我的背：“这大过年的，怎么一个人来医院？哪里不舒服？”
我挺着五个多月的大肚子，苍白着脸：“医生，我要流产。”
医生脸色微变：“流产？为什么？您丈夫知情吗？”
正欲回答，傅一琛的电话终于姗姗来迟。
此时，距离新年钟声的敲响只剩最后十分钟。
他的声音阴鸷响起：“还没闹够脾气？还有十分钟就要跨年了，赶紧回来！”
“这种团圆的时候闹，你有劲儿吗？”
我只觉心口怒火汹涌澎湃，不由发出一声冷笑：
“回来？回来干什么？看你和苏荣荣当着我的面秀恩爱吗？”
“沈与桐，你有些过分了！”
傅一琛的声音瞬间拔高八度。
“我就知道，你是嫉恨的毛病又犯了，才故意刁难荣荣。”
“家里就她一个人，难不成要我看她自己孤零零地在家过年？”
我脸色发白：“她只是爸妈出去旅行而已……”
我才是真正没了父母啊！
尚未说出口，傅一琛已经打断我：
“沈与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
“恶毒”两字如长针一般狠狠刺入我的心脏。
我瞬间如坠冰窖。
难以想象，曾经与我彼此相爱的这个男人。
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和傅一琛是在大学认识的。
我对他一见钟情，当即展开激烈追求，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我们很快就走到了一起，结婚、怀孕，一切水到渠成。
闺蜜们都说我是三生有幸，才遇到这样一个长相家世工作三佳还与我相敬如宾的老公。
我也一直因此而感到幸福圆满。
直到一年前，苏荣荣回国。
为了第一时间接她，傅一琛抛下正在发烧的我第一时间赶往机场。
那个时候直觉就告诉我，他们俩的关系绝不简单。
果然，后来，他身上总是频繁地出现同一款香水味。
他总是出差、开会。
对我，也逐渐变得不耐烦。
我与他吵过、闹过，更提过离婚。
可一切都在我怀孕那一天戛然而止。
我天真地以为孩子可以挽回我们的感情，殊不知只是错上加错！
医生担忧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沈小姐，你的脸色很不好看，是不是发烧了？要不先让护士给你测个温度……”
傅一琛的声音随即响起：“你真在医院？”
“是。”我漠然回答，“先流产，再离婚。”
第2章 二
“新年快乐！”
在全城的欢欣雀跃之中，沉默数秒的傅一琛终于开口，却是嗤笑：
“沈与桐，你居然敢拿孩子来威胁我？”
“好，有本事你就一辈子都别回来！”
他挂断电话。
随即，手机智能APP上突然响起提示。
提醒家里的智能锁，改了密码。
我讥讽地看着那提示四位数的密码，同时收到苏荣荣给我发来的信息。
【嫂子，大过年的，你别和一琛哥闹了，赶紧回来吧！】
【饺子的事儿是我的问题，我不该做不符合你口味的味道，下次我一定记住，你别再怪一琛哥了。】
【密码是1207，他也是一时生气才改了密码，夫妻哪有隔夜仇啊？】
然而，看着这四个数字，我却按捺不住地发出冷笑。
12月7号，是苏荣荣的生日。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
是因为12月7号，我查出怀孕，欢欣雀跃地在家做了一大桌菜，等着告诉傅一琛这个好消息。
可他却在凌晨才抵家，饭菜已经凉透。
得到我的冷声质问，傅一琛抬手就掀了桌子上的残羹冷炙，冷脸相对：
“谁求你做了吗？”
“都说了我在开会！你还不停地催催催，工作要是出现差错，怎么办？”
可十分钟前，我明明刷到了苏荣荣发的朋友圈。
【这么多年，无论何时回头你一直都在。谢谢你送的满城烟花。】
配图是傅一琛的一个背影。
心头只剩荒凉，医生叹息开口：“沈小姐，不管怎么说也是过年，团圆的日子，不然，你等年后再来做……”
我关掉手机，只剩漠然：“孩子月份还不大，应该可以药流吧？”
“我不想再等了，以免夜长梦多。”
我痛了整整一夜。
看着原本在我身体里已经成形的孩子化成肉块消失在体内，悲伤终难抑制，我失声痛哭。
是和孩子告别，也是和我这几年荒唐愚蠢的青春作别。
从医院踉跄出来，我接到苏荣荣的电话。
“嫂子，你别生气了。”
“昨天晚上你一夜未归，一琛哥真的很担心，他只是面子放不下而已！”
她问我在哪里，要来接我。
我冷笑：“好啊。我在医院。”
话音刚落，傅一琛愤怒的声音已然响起：“沈与桐，你还真好意思让荣荣来接你？”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身体不好，这大冬天的，稍一吹风就会感冒发烧！你身为她的嫂子，非但不照顾她，还要指使她，你于心何忍？”
苏荣荣演起戏：“好了，一琛哥，我没什么的。”
“反倒是嫂子，这大过年的，还怀着孩子……怎么在医院呢？”
“是不是生病了？”
她剧烈地咳嗽数声，惹得傅一琛心疼连连。
“她那壮如牛的身体，怎么可能生病？”
“铁定是又想拿流产来威胁我。”
“她哪里舍得？”
傅一琛的话字字诛心，我浑身如坠冰窖。
就在我打算挂断电话的时候，傅一琛的声音更是颐气指使地传入我的耳里。
“沈与桐，你能不能别任性了？”
“为了你的事儿，大家年都没过好！你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羞愧？呵，羞愧！
我难以置信“羞愧”这二字，竟然会被傅一琛用来形容我。
和他在一起的这些年，我自问从未对不起他，谈何羞愧！
我闭上眼，已失去所有挣扎的力气：“傅一琛，我现在就回来。”
傅一琛冷笑：“怎么，在外流浪了一夜，还是觉得家里好吧？”
“除了家人，你以为还有谁会对你这么包容？”
我却斩钉截铁地打断他：“傅一琛，我回来跟你谈离婚。”
第3章 三
听完这句，傅一琛顿住。
苏荣荣却惊声尖叫：“不要！嫂子，别因为我走到这一步！”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过年的时候来打扰你们……我这就走！”
傅一琛着急万分：“荣荣，你本来就在感冒！快回来……”
电话挂了。
傅一琛竟没再多问我一句关于离婚或孩子的事。
心脏像是豁开了一条大口子，我抖着手对出租车司机说了家中的地址。
打车回去，一来是收拾东西，二来是为了和傅一琛签离婚协议。
我到的时候，戏已经演完。
傅一琛和苏荣荣已经在看电影。
桌上还放着昨夜的残羹冷炙，汤汤水水散落一地。
“回来了？”傅一琛头也不回：“荣荣，你看，我就说了，你不用太着急。”
“你就是太善良了，什么事情都怪到自己的身上！你为了她着急得不行，人家昨天晚上还不知道去哪里逍遥自在呢。”
我沉默着，进卧室收拾行李。
傅一琛却不耐烦道：“还傻站着干什么，没看到碗还没洗吗？”
傅一琛有轻微的洁癖。
家中的所有东西，都不喜陌生人碰。
所以结婚后，碗筷我洗，衣服我洗，连地也是我拖。
我的纵容，竟然让他习惯成了自然，觉得这一切都是该我做的！
轻嗤一声，我冷漠笑道：“没长手吗？”
傅一琛刚要起身，便被苏荣荣按住，她双眼微红，似是可怜至极：“算了！一琛哥，还是我来洗吧。”
“本来嫂子就有孕在身——”
她说着，视线落到我的小腹上。
突然皱起眉头：“嫂子，你……”
“肚子怎么平了？”
傅一琛也看过来，眼神微怔，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霎时弥漫。
他有片刻的迷茫：“与桐，孩子——”
可话音未落，苏荣荣已经打断他：
“嫂子，我都跟你道歉了，你何必还拿孩子来开玩笑？”
她双眼通红，看上去委屈至极。
“我知道你不满我来你家过年，更不满一琛哥那么照顾我，但那可是你和一琛哥的亲生孩子，你没有必要为了威胁我和一琛哥，而特地穿上束腰，假装孩子真的没了吧！”
“你这样，真的会伤害到孩子的！”
傅一琛眼神转戾，怀疑与心悸霎时全无。
怒火上涌，他直接一把捏住我的胳膊，一字一顿：
“沈与桐，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还不赶紧把束腰取下来！”
他说着，上前就来扯我的衣服。
苏荣荣站在傅一琛的身后，双眼闪烁着挑衅的光芒。
羞辱感霎时将我淹没，我气得浑身发抖，反倒冷静下来，自己脱下外套：“傅一琛，你真觉得我是穿了束腰？”
“行，你想看，那我就让你看个清楚明白，看看你的孩子到底还在不在！”
傅一琛浑身一颤：“你这话什么意思？”他拧起眉头，低头注视我的小腹，眼中闪过一抹惶恐。
大概是猜测到了什么，傅一琛脸色开始发白。
我冷笑着，直接解开了我的衬衫纽扣。
傅一琛急急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