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电话响起，我婆婆打来的。 接通，电话里传出我婆婆的大嗓门：我跟你说个事啊，咱们村里谁谁病了，在市里住院呢，可能要做手术，你抽空看看去啊？ 老公拿着手机看了我一眼，我正在厨房刷碗，手上的洗洁精泡泡顺着碗边往下滴。他对着电话支支吾吾：“妈，最近单位特别忙，不一定能抽出空......”话还没说完，婆婆的声音又炸开了：“这是什么话！都是一个村光屁股长大的兄弟，人家现在躺在病床上，你连看一眼都不肯？传出去让人笑话！” 我把水龙头一关，擦着手走出来。老公冲我耸耸肩，一脸无奈。其实我俩心里都清楚，这个“谁谁”不过是婆婆娘家那边一个远房侄子，平时逢年过节都不走动。去年我们回老家办婚事，他连份子钱都没随，现在生病了倒想起我们了。 婆婆还在电话里念叨：“去的时候别空手，买点水果牛奶，再包个红包，别让人说咱们家不懂事。”老公刚要开口，我一把抢过手机：“妈，我们最近真的抽不开身，工作上一大堆事。”婆婆那边突然安静了两秒，接着语气就变了：“哟，现在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们年轻人就是没良心......” 挂了电话，老公瘫在沙发上直叹气。“每次都这样，村里有点鸡毛蒜皮的事，她都要我们出面。”他揉着太阳穴说，“上次王婶家儿子结婚，非要我们请假回去喝喜酒，结果份子钱随了800，连口热乎饭都没吃上。”我打开冰箱想拿瓶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这月工资还没发，为了省点钱，连饮料都舍不得买。 第二天中午，婆婆又打电话过来。这次语气软了些，说那个侄子家里实在困难，手术费还差不少，希望我们能借点钱。我握着手机，听见电话那头隐隐约约有搓麻将的声音。“妈，我们房贷车贷压力这么大，哪还有闲钱借人？”我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婆婆却不依不饶：“你们城里人一个月挣那么多，借个万把块钱还不是小事？” 晚上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上个月自己感冒发烧，舍不得去医院，在家硬扛了好几天。而婆婆张口闭口就是让我们帮衬村里这个、接济村里那个。难道在她眼里，儿子儿媳在城里的日子就是天上掉馅饼，永远花不完用不尽？ 老公似乎也没睡着，突然开口：“要不，咱们少借点？就当是做善事了。”我猛地坐起来：“凭什么？我们的钱也是一分一毫挣来的！”黑暗中，老公沉默了很久，说：“可是不借的话，我妈肯定又要在村里说我们坏话。” 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扎在心里隐隐作痛。帮衬亲戚本是人之常情，但无底线的要求和道德绑架，真的让人喘不过气。一边是血脉相连的亲情，一边是现实生活的压力，到底该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