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西路军廖代森抹了一把眼泪,苦苦哀求汉子放自己一马。汉子叹了口气:“赏金我不要了,你以后就当个哑巴吧!” 廖代森连忙点了点头,汉子深深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用牲口驮着他,朝着龙王庙走去。 廖代森,四川宣汉人,小时候读过几年私塾,长大后在小镇上的一家铺子里当店员。 红军来后,他听别人说红军是穷人的队伍,就和几个要好的朋友一起参加了红军。 1936年,西路军西渡黄河,廖代森和许多来自南方的战士一样,在严寒中,身上只穿着单薄破旧的衣衫,脚套三根线的麻鞋,他的双脚在寒风中冻得失去了知觉。 在随后的一场战斗中,他左脚的五个脚趾都被手榴弹炸掉了。 突然,他感到眼前一黑,“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廖代森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战斗已经结束了,战友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阵剧痛从伤口处袭来,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深吸了口气。 他原本想站起来,谁知挣扎了半天也没成功。 无奈之下,廖代森只好一点一点的往前爬,身后留下了长长的一行血迹。 也是命不该绝,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最终发现了他,用牲口将他驮回了家。 到家后,汉子瞅了廖代森一眼,拽着妻子的胳膊,两人走进了里屋。 等他们从里屋里出来,妻子径直走到廖代森跟前,看了看他的左脚上的伤口,叹了口气,扭身冲着汉子摇了摇头。 见状,汉子脸一沉,瞪着眼睛,对廖代森说道: “尕娃,你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本来我想给等你养好伤认你做干儿子,帮我种种家里的那几亩山旱地。 谁知道你这伤太严重,一年半载也未必能治好,既然这样,还不如……” 尽管汉子话没说完,但廖代森心里清楚,他这是要把自己交给马家军领赏钱。 廖代森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自己要是落到马家军的手里,只有死路一条。 他抹了一把眼泪,苦苦乞求汉子放过自己,于是便有了开头那一幕。 汉子把廖代森放在龙王庙门口: “你不要怪我,我也没办法。庙里相对安全些,李道姑又是个好心人,她会管你的。记住,你以后不要再说话了。放心,我不会害你!” 汉子说完,转身牵着牲口就离开了。 天气又阴又冷,雪花“簌簌”地落了下来。 廖代森裹着块破旧的毯子,蜷缩着身子,抱着肩膀,冻得瑟瑟发抖。 突然,“哐啷”一声门响,从庙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把扫帚,很显然,她正在扫雪。 这个人就是李道姑。 她猛地看到廖代森时,吓了一跳。 随后不管她问什么,眼前的这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李道姑叫人把廖代森抬进了庙里,又央人冒雪找来看病的先生。 经先生诊断,廖代森除了左脚有伤外,没有啥危险。 自那以后,李道姑天天给他清洗敷药,在她的精心照顾下,廖代森的伤口渐渐好转起来。 一天,换完药后,李道姑盯着廖代森突然问道: “娃啊,我看你不像是个哑巴,你是红军伤员吧?” 廖代森听后,顿时慌了神。 “娃啊,你别怕,我不会为了赏钱去害你的!你想吃啥就给我说,我给你做去!” 看着眼前慈祥的李道姑,廖代森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你说的对,我不是哑巴,我是红军!” 接着,他边哭边向李道姑详细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李道姑的眼泪一个劲儿往下掉。 “娃啊,以后你还是继续装哑巴,不要对别人讲你的身份。我会给你找个好去处!” 李道姑把她收养了哑娃子,想给他找个好人家送去当养子的事宣扬了出去。 时间不久,一个50多岁的鞋匠找上了门。 鞋匠家里有四个孩子,一儿三女,日子过得也算殷实。可惜儿子不争气,于是他就动了再认个干儿子的念头。 鞋匠见过廖代森后,觉得他很懂事,便领回了家,举行了磕头仪式,正式认他做了干儿子。 鞋匠有个朋友,是个皮匠,家里只有五个女儿,没儿子长期以来一直是他的心病。 这天,皮匠找到鞋匠,再三恳求他把廖代森让给自己。 几次三番后,鞋匠也就点了头。 就这样,廖代森又去了皮匠家里。 起初皮匠老两口对他还算不错,可好景不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他俩稍有不如意,就把怒气发泄在这个干儿子身上。 廖代森经常莫名其妙的就挨一顿揍。 他实在受不了,只好离开皮匠家,流浪在街头,以讨饭为生。 消息传到鞋匠耳朵里后,可把他给气坏了。 他找到正在乞讨的廖代森,用毛驴把他驮回了家。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廖代森跟着鞋匠学会了怎么做鞋,鞋匠还花钱给他娶了媳妇,正式在当地落了户。 古浪解放后,人们惊奇的发现,老鞋匠家的哑儿子突然间竟然会开口说话了,还当上了乡长! 廖代森站在台上,望着台下熟悉的乡亲们,心中感慨万千。 他想起了那些曾经帮助过他的李道姑、鞋匠,还有那些曾经让他受尽苦难的日子。 如今,他终于可以挺直腰杆,为父老乡亲们做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