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1名受伤小红军,藏在山洞,谁料,被当地民团堵住。民团头子嘿嘿冷笑,从红军身上搜出3块大洋,装进自己兜里,又举刀向小红军头上砍去。 段苏权,1916年出生在湖南茶陵的穷苦农家,家里土墙草屋,日子过得紧巴巴。他小时候念过私塾和小学,脑子活,识字多,这为他后来的革命路打下了底子。1930年,14岁的他受到革命风潮的影响,加入了共青团,很快转为共产主义青年团员,胆大心细,干劲十足。1932年,他正式参加红军,成了湘赣苏区红八军政治部青年科科长,跑村串户,宣传革命,组织青年,干得有声有色。凭着出色的能力和斗争经验,第二年他就升为湘赣军区政治部宣传部长,负责写传单、鼓舞士气,还带队打了几次反“围剿”战,表现突出。 1934年初,段苏权调到红六军团政治部当宣传部长,随军西征,翻山越岭,风餐露宿,跟着部队在湘黔边境打游击。同年10月,红二、六军团在贵州东部建起黔东革命根据地,为了掩护中央红军长征,成立了黔东独立师。18岁的段苏权被任命为中共黔东特委书记兼独立师政治委员,和师长王光泽一起,带着队伍在梵净山一带跟敌人周旋。他们多次击退敌军进攻,牵制了上万敌兵,给主力部队东征争取了时间。可敌人兵力太强,独立师弹药短缺,处境越来越艰难。段苏权总是冲在前面,指挥部队突围,直到在秀山县梅江镇中了枪。 1934年11月25日,黔东独立师在四川秀山县梅江镇遭到敌军埋伏,枪林弹雨中,段苏权右脚踝被子弹打穿,骨头碎裂,血流了一地。他咬牙撑着指挥战斗,可剧痛让他几乎昏过去。四名战士轮流抬着他撤退,但敌人追得太紧,队伍跑不快。师长王光泽没办法,只好决定把段苏权安置在秀山县雅江乡丰田村的一户农家,让他先养伤,队伍继续追赶大部队。 这户人家是李木富的,他是个老实巴交的裁缝,家里就一间土屋,靠给人缝衣服养活一家老小。红军在当地是块烫手山芋,谁敢收留就得担上掉脑袋的风险。可李木富见段苏权伤得重,动了恻隐之心,硬着头皮答应帮忙。为了躲避民团搜查,李木富和村民苏仕华、杨桂花连夜把段苏权背到村后山上的一个隐蔽山洞。洞口有灌木遮挡,里面阴冷潮湿,地上铺了点干草。段苏权躺在草上,伤口疼得钻心,只能靠李木富每天送来的红薯粥吊着命。那粥稀得能照出人影,草药也只是几片野菜,聊胜于无。 几天后,民团得了消息,逼着村民交人。李木富扛不住压力,带着民团到了山洞。民团头子是个贪财又狠毒的地痞,带着十几个手下堵住洞口。他挤进洞里,借着微光上下打量段苏权,嘴角扯出冷笑。他粗暴翻开段苏权的破棉袄,摸出三块大洋,掂了掂,塞进自己腰间的布袋,眼中满是贪婪的光。他抽出腰间的砍刀,刀锋闪着寒光,缓缓举起,瞄准段苏权的脑袋。 就在刀要落下的瞬间,李木富跌跌撞撞冲进洞,扑到民团头子脚下,死死抱住他的腿,声音发抖地求饶,说段苏权伤成这样,已经没威胁了,杀他没啥用。民团头子低头瞪着李木富,眼中凶光不减。李木富平时给民团缝衣服,多少有点用处。民团头子想了想,觉得杀个半死的人也没啥油水可榨,骂了句脏话,收起刀,带着手下走了。段苏权捡回一条命,喘着粗气,望向李木富,眼神里满是感激。 山洞的事过去后,段苏权在李木富的照顾下勉强撑着。李木富每天送一碗红薯粥,可半个月后,他家连这点粮食都没了。段苏权饿得皮包骨头,伤口虽稍微好点,但右脚还是没法落地。他知道再待下去会拖累李木富一家,决定爬出山洞。他拖着身子,爬到李木富家门口,体力不支昏了过去。李木富一家把他抬进屋,土炕上铺着破席,屋里空荡荡,桌上只有个空碗。段苏权明白,这家人已经尽力了。 为了不连累恩人,段苏权决定离开。李木富找来木匠苏仕华,按段苏权画的“F”形图,削了两根木拐杖。段苏权拄着拐杖,腰上挂个土碗,身上裹着破布,扮成乞丐,告别了李木富一家。他一瘸一拐走上山路,李木富夫妇站在村口,望着他瘦弱的背影消失在雾里。路上,段苏权靠乞讨过日子,风吹日晒,脚伤反反复复。好不容易回到湖南茶陵,当地乡公所没认出他是红军,安排他干杂活,扫地挑水。他听从父亲安排,娶了谭杏英,还进了私塾读书,掩盖身份。 1937年9月,段苏权从乡邻谭毛苌那听说红军改编为八路军,驻扎在陕北。他借了套军服和准假证,躲过盘查,辗转从醴陵到长沙,再到山西太原的八路军办事处,找到了领导任弼时,回到革命队伍。之后,他参加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立下不少功劳,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新中国成立后,他一直惦记李木富的恩情,1980年代回到秀山县,找到年迈的李木富和苏仕华。他多次寄钱,一次就寄了1000块,帮恩人改善生活,还掏钱给村里修了座石桥,横跨溪流,方便村民出行。乡亲们叫它“红军桥”。 1984年,秀山县委给李木富颁了“红军的亲人”匾额,表彰他的义举。1993年,段苏权因脑溢血去世,享年7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