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采访时,李宗翰说:“我很讨厌女演员带美瞳演戏,我跟着一堵墙在说话,我看不见你的眼睛。你演一个抗日剧,你为什么要粘这样的假睫毛呢?你又不是演西游记的盘丝洞。
凌晨两点,武汉老城区一栋老式居民楼里,李宗翰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揉了揉眼睛,披上外套,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女孩,头发凌乱,脸上带着泪痕,手臂上还有几道被水管刮出的红痕。她是李宗翰新招的助理小雅,三天前刚入职,此刻却像逃难般站在他面前。
“我……我不能干了,李老师。”小雅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我妈说娱乐圈是大染缸,怕我学坏,今晚把我锁在家里,我是从二楼水管爬下来的。”
李宗翰愣住了,看着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孩,脑海里浮现出自己这些年在娱乐圈的坚持与挣扎。他递给她一杯热水,沉声说:“坐下,慢慢说。”那一夜,他听小雅诉说家庭的反对,也感受到娱乐圈在普通人心中的污名。
这件事像一颗石子,激起他内心深处的波澜——在这个光鲜却混乱的圈子里,他要如何坚守自己的底线?
几天后,李宗翰来到一部抗战剧的片场。烈日下,剧组忙得热火朝天,但他却皱起了眉头。女主演刚拍完一场被俘的戏份,助理们立刻围上来,补粉、涂口红,甚至有人拿出一副夸张的假睫毛往她脸上贴。导演无奈地喊:“准备下一场!”可女主演还在镜子前调整妆容,七八个助理忙得像在办时装秀。
李宗翰站在一旁,忍不住低声嘀咕:“演个抗战剧,搞得像拍时尚杂志。”他试着和女主演对戏,却发现对方戴着美瞳,眼神空洞,像一堵墙挡在他面前。他压住火气,走到导演身边:“这戏怎么拍?观众看的是剧情,不是她的睫毛长度。”
导演苦笑:“她背后有资本,粉丝几百万,咱惹不起。”李宗翰没再说话,但心里翻涌着无奈。他想起小雅的话,娱乐圈的“大染缸”名声,果然不是空穴来风。拍戏间隙,他坐在道具箱上,看着远处尘土飞扬的片场,脑海里闪过童年登台的画面——6岁时,他在京剧《铡美案》中演秦香莲的儿子,母亲在后台教他:“演戏要用心,角色就是你的命。”如今,角色却被美瞳和助理淹没了。
拍摄进行到一半,剧组爆出一件事:女主演因手指轻微擦伤,坚持要去医院,拍摄停摆了整整一天。剧组工作人员私下抱怨:“以前的老演员,拍抗战戏满身泥都自己上,现在的流量明星,连吊威亚都喊恐高。”李宗翰听在耳中,怒火中烧。他想起多年前拍《凌云壮志包青天》时,自己从马背上摔下,直接被送医院,醒来后第一句话是:“戏拍完了吗?”
那天晚上,他在片场外抽着烟,导演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老李,你这脾气,迟早得罪人。”李宗翰弹掉烟灰,冷笑:“得罪就得罪,我不靠饭局拿角色,也不靠炒作吃饭。戏不好,观众不傻,他们会骂。”
他的直言很快传开。网上有人说他“情商低”,也有人点赞他敢说真话。抗战剧播出后,观众吐槽铺天盖地:“女主妆容像夜店,剧情像儿戏。”李宗翰看着这些评论,既无奈又痛心。他在微博发了一条:“讨厌抗日神剧的集合,咱们一起打假。”这条微博火了,网友纷纷留言:“李宗翰说得对,演戏得有底线!”
就在剧组接近杀青时,小雅突然回来了。她找到李宗翰,低着头说:“李老师,我想通了。我妈说得对,娱乐圈乱,但也有你这样的人。我想再试试。”李宗翰看着她,笑了:“好,但记住,干这行,得有自己的底线。”
小雅的回归让李宗翰看到一丝希望,但他知道,改变行业乱象,远非一人之力能做到。他开始思考:是继续仗义直言,还是用更好的作品说话?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但他在片场更加认真,每场戏都亲自上阵,哪怕是危险的动作戏,也从不用替身。他想用行动证明,演员的尊严,来自对角色的尊重。
冬天的片场,寒风刺骨。李宗翰裹着军大衣,站在一堆道具枪旁,回忆起《梧桐雨》中“谢家树”的角色。那是他成名的起点,儒雅的民国少爷形象让他被誉为“民国第一小生”。可如今,抗战剧的乱象让他感到无力。
他曾在采访中说:“我们辛辛苦苦拍的戏,被当成笑话,谁心情会好?”这句话背后,是他对演员职业的热爱与失望。
他想起母亲的话:“戏比天大。”这句教诲支撑他走过二十多年,从童星到中戏毕业生,从广告模特到实力派演员。他从不炒绯闻,不立人设,也不屑于靠饭局换角色。娱乐圈的浮华像一面镜子,映出他的坚持,也映出行业的扭曲。
拍摄结束后,李宗翰回到武汉的家,推开窗,夜色中的汉江静静流淌。他点开手机,粉丝留言里有人说:“李老师,谢谢你让我们看到演员的底线。”他笑了笑,关上窗,准备下一部戏。
当前,一些抗战剧乱象仍存,如部分剧集过于注重演员外貌而忽略历史真实性,引发观众不满。行业数据显示,2023年中国电视剧市场中,历史题材剧占比约15%,但“抗日神剧”标签仍未完全消退,亟需更多像李宗翰这样尊重角色的演员推动行业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