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姑子是个妥妥的婚活女。
年纪轻轻就结了七八次的婚。
婆婆靠女儿赚了个盆满钵满,整天鼻孔朝天,对怀孕的我五吆六喝。
老公闭眼不见,成了既得利益者,肆意挥霍着小姑子的彩礼。
一家人把小姑子的名声搞臭,小姑子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不仅认为自己魅力无穷,每个男人都是她的舔狗,还整天和我搞雌竞。
后来,小姑子傍上了一个比她大30岁的大款老头。
我劝她不要嫁,因为这个男人已经涉嫌杀了好几任妻子,但都以精神病为由躲避了惩罚。
小姑子不听,还以为我嫉妒她。
直到我被她推出去挡刀,一尸两命,她却以此为踏板和大款和和美美。
再睁眼,我回到了小姑子的婚礼现场。
1
“拙拙,我今天结婚,你会祝福我的对吧?”
我重生回了小姑子结婚这天。
一睁眼,就看见小姑子举着话筒递到了我嘴边,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我混沌的意识还停留在发疯男人的扭曲面孔上。
他举着刀,一步步向我走来。
正当我准备拉着身后的小姑子躲进卧室时,小姑子却反手将我推向了寒光凛凛的刀口。
我眼睁睁地看着男人一刀一刀地砍向我高高隆起的腹部。
毫不犹豫地将肚子里快要临盆的婴儿刨出。
当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爬向卧室求救时,却看见探出头的小姑子浑身颤抖地对我说。
“是你该死,不要怨我。”
我浑身一抖,终于看清了站在眼前的小姑子。
她正举着话筒,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这让我想起。
前世也是这样,小姑子在众目睽睽下逼我为她送上祝福。
而在此之前,我刚苦口婆心地在婚房里劝过她。
我劝她三思而后行,这个男人已经涉嫌杀了好几任妻子,但都以精神病再加上各种被模糊的证据而逃脱了罪责,并且获得了巨额保险金。
现在他这么有钱,全是靠前几任妻子的死亡换来的。
小姑子不仅不听,还以为我在嫉妒她,把我轰出了婚房。
当时,小姑子也是这样当着众人的面问我,我却因为良心的谴责,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小姑子的老公沙启,脸色一下子就黑了。
婆婆剜了我一眼,站在我身后的老公郑地史,更是粗暴地上前拽了我个趔趄。
甚至于之后的一切流程都没有我的参与,包括照全家福。
许是我停顿的时间有些长了,小姑子急不可耐地把话筒往前凑了凑。
这一次,我选择……
“小曲,新婚快乐!祝你和妹夫不离不弃,百年好合!”
说完我就从小姑子手里拿过话筒。
问我选什么?
那我当然是选择祝福她啦!
2
趁着小姑子愣神之际,我一把夺过话筒。
开始我温情又欣慰的演讲。
“小曲,我一直知道你是个知恩孝顺的人。你初中没读完就辍学,为你哥哥吃了不少苦,在这里我作为嫂子谢谢你!”
“你如此洒脱自由,从13岁就开始追求真爱,前前后后谈了不下三十个对象,结了七八次的婚。这次你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真命天子,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你之前几次结婚所收的彩礼钱,你哥一直为你存着。有什么困难你跟嫂子说,别不好意思,都是一家人,你哥不会亏待你的。”
话音刚落,人群中就传来一阵骚动。
人们窃窃私语,八卦之火燃起了众人蠢蠢欲动的心思。
这里有许多男方的亲戚,瞬间一传十十传百。
小姑子脸色难看,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她以前的黑历史。
偏偏我还一脸感动,仿佛真是亲人间的互诉衷肠。
站在小姑子身旁的沙启倒是神色莫辨,我猜他已经在打那些彩礼的主意了。
“拙拙……”
“叫嫂子!”
前世,小姑子从未喊过我嫂子,一直都在叫我的小名,我还以为她是待我如亲姐妹,却不想人家是根本不屑开口。
那这一次,就从你先学会叫“嫂子”开始吧!
3
正当小姑子即将变脸之时,善于搞气氛的司仪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他开始抑扬顿挫地激情演说,硬是把姑嫂之间的无形战争,夸成了感人肺腑的真情对白。
甚至开始起头呐喊,让小姑子喊我嫂子。
在众人兴奋地起哄中,小姑子不情不愿地从牙缝中挤出“嫂子”两字。
我笑吟吟地接下,一脸欣慰。
看着小姑子有些扭曲的脸庞,我心中竟升起了一丝诡异的快感。
上一世,小姑子不听我的劝告,硬是嫁给了比她大30岁的沙启。
婚后甜蜜没多久她就开始抱怨,说沙启不行,没几分钟就倒了。
还让我偷偷给他找偏方。
我劝她说沙启毕竟年龄大了,吃药伤身,还是要多锻炼身体。
她不仅不听,还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最后竟自己找了猛药,被沙启发现后,就撒谎说是我挑唆的。
沙启知道后大怒,连打数个电话对我进行荡妇羞辱,家庭聚会时还当众给我甩脸子,搞得我里外不是人。
那时候婆婆和老公都因为小姑子嫁了个大款而作威作福,正是当沙启为马首是瞻的时候。
一家人明里暗里排挤我,给我下马威。
甚至故意把怀孕三个月的我锁在阳台暴晒,直到我脱水晕倒。
前世种种历历在目,叫我怎能不痛彻心扉?
我走到角落,死死掐住正在抽搐的右手。
片刻后,我掏出手机。
4
小姑子正在一个一个敬酒,和大腹便便的沙启站一起简直辣眼睛。
小姑子还是改不了那个死性,遇见女性同辈就故意端着装高冷,遇见男性就扭成麻花,笑成大粪。
正当周围充满欢声笑语的时候。
一桶汽油迎头而下。
“草,你个臭婊子,骗了老子那么多钱,就为和这臭老头结婚!”
“我让你傍大款,让你傍大款!”
“妈的,下地狱吧!”
一头紫毛的精神小伙,一脸疯狂,拿着打火机疯狂叫嚣。
短款的T恤被甩起一角,干瘦的腰上纹着俩红色大字。
“唯爱”。
这是小姑子的前夫之一,精神不太稳定。
我用小姑子的手机给她七八个前夫都发了消息。
小姑子穿着敬酒服不太方便,就把手机放进了包里。
我趁她不注意偷拿了出来,带着一次性手套,从通讯录的编号中分辨出她的前夫们。
精神不太好的就挨个挑衅,老实巴交的就请他来给个祝福。
发完之后火速删除,消灭一切证据。
眼前这个发疯的精神小伙,就是第一个到达战场的勇士。
小姑子被浇了满头汽油,在精神小伙手上晃动的火苗中露出惊恐的神色。
沙启也被殃及池鱼,白色西服湿了一半。
他倒是聪明,第一时间远离了小姑子,迅速脱下西服。
他是想跑,可有人不许啊。
“妈的,就是你个老不死的!这么老,家伙都不行了吧?”
“不就是有点臭钱吗?妈的,敢看不起老子!”
“你也去死吧!”
沙启是个老不要脸的,他有的是钱,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坏就坏在,小姑子听到精神小伙的话后,竟第一时间扑向了他。
这让沙启本就不好的脸色,彻底黑成了锅底。
本来他还在想,先安抚住精神小伙,再赔他点钱,糊弄了事。
可没想到这精神小伙倒是个硬的。
钱是一分不要,非要他失去的爱情。
沙启一个头两个大,偏偏小姑子就跟疯了一样往他怀里钻。
于是,就在这来回的拉扯间。
小姑子的七八个前夫全部到达战场。
5
最后,好好的一场婚礼硬是变成了斗殴现场。
精神小伙的火终究是没能烧下去。
在这之后前来助阵的前夫里,有一言不合开打的,有混水摸鱼偷拿烟酒的,也有憨憨老实人在求小姑子还他血汗钱的。
总之场面乱成一团。
刚开始的时候,婆婆还想拉我给她女儿垫背,可遥望四周硬是找不到人。
没办法,只好转头看向自己唯一的儿子,郑地史。
却见他双手插兜,根本不打算管。
万般无奈下,婆婆只好亲自上场,去给女儿撑腰。
这也导致她成了现场受伤第二严重的。
第一严重的是沙启,他大腹便便的样子承担了主要火力。
在场面恶化之前,我悄悄绕到门口收随礼的地方,除了在手机上转账的,其他凡是到场的,都要经过一个记随礼的桌子。
反正场面这么乱,早就有人在偷拿烟酒了,与其便宜别人,不如便宜我这个自家人。
正当我准备将盒子里的钱一锅端时,却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桌子下面。
是小姑子之前恋爱时,未婚先育生下的女儿。
也是那个三岁时用两块摞在一起的小熊饼干,告诉我妈妈的男朋友压在自己身上的小宝宝。
还是那个在大雨里因为走丢而冻得瑟瑟发抖,仰头问我为什么妈妈不爱我的小女孩。
更是那个在我死后经常给我送花,告诉我仇人们正为我的死而欢庆和解,自己在搜集证据的郑晓涵。
我至今都记得她在那夜大雨里仰头问我。
“舅妈,妈妈为什么不爱我?”
6
我不知道为什么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
我只知道孩子有时候不爱自己的妈妈。
孩子不爱妈妈是因为孩子并不能体会妈妈的苦楚。
只能等她们自己生孩子时才能切身体会,有时候甚至一辈子都不能体会。
就小姑子本人而言,她不爱任何人,她只爱她自己。
我永远都没办法回答这个迷茫的小女孩。
就跟她永远都没办法在追寻妈妈的爱的这条道路上,获得答案一样。
这本身就是无解。
但这一世,我不会再让她活得那么痛苦。
7
小姑子打来第十一通电话的时候,我正和外甥女涵涵一起吃儿童餐。
涵涵吃得满嘴流油,我抬起手拿纸巾给她擦嘴。
等小姑子打来第十二通电话的时候,我才慢悠悠地起身去厕所。
电话刚一接通,小姑子歇斯底里的吼叫声就从手机里传来。
“黎守拙,你死哪儿去了?!”
看看,小姑子面对我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尊重。
我直接挂了电话。
下一秒,手机再一次响起。
“黎守拙,你敢挂我电话!”
挂掉。
“黎守拙,你这个贱……”
挂掉。
“不要脸的贱……”
挂掉。
之后手机安静了几分钟,然后再次响起。
这一次手机里传来郑地史的声音。
“黎守拙,你搞什么……”
“老公,我之前被公司叫过去加班了,还没来及告诉你。我刚打开手机,就听见小姑子骂我!”
我趁郑地史开骂之前,先告小姑子一状。
上一世是我嘴笨,被阴阳了还不知道人家在拐着弯骂我,就连被明着骂了也不还口,还到处给别人找补。
这一次,我先骂为敬。
不过,在没有撕破脸之前,我只能先以嫂子的身份暂时压制小姑子。
“我毕竟是小曲的嫂子,平时不叫也就算了,这次居然连名带姓地骂我。”
“老公,到底怎么回事啊?小曲今天发什么疯?”
对面沉默半晌,开口。
“你妹夫住院了,妈也躺下了,你回来看看。”
半小时后,我来到小姑子的新房。
看见了躺在卧室里喊疼的婆婆,以及鼻青脸肿喜提警局一日游的郑地史和小姑子。
我先问了下原因,然后再大呼小叫地关心一番。
接着把特意买的补品摆了一地,妥妥地一个刚下班的社畜。
就连郑地史此刻也没办法指责我,而平时骂我最多的婆婆现在连话都说不出。
小姑子面色阴沉地看着我。
我懒得看她,立马直指核心。
“那以后小曲可没办法再嫁了!”
8
对普通人说这句话,你会得到一个大逼兜。
对小姑子说这句话,你会在那鼻青脸肿的脸上看见五彩斑斓的黑。
郑地史也沉了脸色,对他来说,妹妹不能结婚,简直少了棵摇钱树。
看了看二人的脸色,我继续补刀。
“不过妹夫是有钱人,他那么爱小曲,应该不会生气吧?”
这一刻,小姑子的脸上终于出现了龟裂。
她嘤嘤地哭了起来,在半夜12点的夜晚格外惹人心烦。
郑地史大手一挥,撂挑子走人。
我留下一句,让小姑子赶紧去医院照顾妹夫后。
紧跟着就出了门。
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拼着自己受累,也要安慰小姑子到深夜。
现在嘛,哭哭哭,哭死了都没人管她。
至于小姑子是选择照顾自己老公,还是自己老妈。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9
从第二天的结果来看,小姑子直接丢下婆婆,让她自己叫了一晚上。
虽然沙启还昏迷着,但不妨碍小姑子并不愿意照顾自己老妈。
上午,我被叫去了警局。
因为这次斗殴事件的性质恶劣,有多名无辜群众受伤。
导致我在警局里,不出意料地和小姑子他们相遇了。
但我除了必须要做的常规笔录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小姑子告我偷窃。
因为在清点现场时,随礼现金全部不见,涉及金额较大,小姑子怀疑是我偷的。
她口口声声说昨天晚上我买了大量补品,可我本身根本没有那么多钱,一定是偷来的。
“一定是她偷的,她就是嫉妒我嫁得好,男人们都爱我!”
“平日里装着是我嫂子,实际上就是个赔钱货,背地里指不定多恨我呢!”
“查,必须查!一定要让这个虚伪的贱人知道我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