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5年，冯胜喝完御赐的毒酒，挣扎着爬到朱元璋面前，哀求道:“求皇上开恩，不要杀臣的女儿！”没想到朱元璋一把推开他，恶狠狠地说:“她们已经活不成了！ 那年的一个冬日，南京城飘着细雪，皇宫大殿里冷得像冰窖。宋国公冯胜跪在朱元璋面前，手里捧着那杯御赐的毒酒，手指抖得几乎端不稳杯子。 这位为大明江山打了半辈子仗的老将军，此刻像个无助的老人，突然重重磕了个头，额头撞在金砖上发出闷响：“皇上，臣罪该万死，只求您开恩饶了我女儿！” 朱元璋从龙椅上站起来，靴底踩着地面发出咔咔的声响，他一把揪住冯胜的衣领，眼睛里冒着寒光：“你还有脸求情？她们早该死了！” 冯胜瘫坐在地上，毒酒洒了一半在蟒袍上，他望着朱元璋扭曲的面孔，突然想起四十年前那个暴雨夜。 那时他们还在鄱阳湖和陈友谅拼命，朱元璋亲自给他包扎伤口，说咱们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冯胜这辈子最得意也最要命的就是他的倔脾气，当年打高邮时，守将假装投降，他二话不说带兵进城，结果中了埋伏，折了几百精锐。 朱元璋气得当场扒了他裤子打板子，打完又让他光着屁股走回前线。 这要搁别人早羞愤自尽了，可冯胜硬是咬着牙带兵攻下城池，浑身是血地站在城头上狂笑。 后来北伐元朝，他带着轻骑直捣甘肃，在戈壁滩上追着蒙古王爷跑了八百里，抢回来十几万头牛羊。 徐达的中路军吃了败仗，李文忠的东路军伤亡惨重，就他这支偏师大获全胜。 庆功宴上朱元璋亲自给他斟酒，赐他世代袭爵的丹书铁券，那铁券上明明白白写着“虽犯死罪，子孙免死”。 可如今这铁券就扔在殿角，沾满了雪水泥污。冯胜想起三年前蓝玉被剥皮实草的惨状，浑身打了个哆嗦。 他那个嫁给周王的小女儿上月刚生下外孙，大女儿守寡多年在府里吃斋念佛。 朱元璋的脚还踩在他肩膀上，靴底的花纹硌得骨头生疼。 去年有人告发他私藏蒙古战马，他梗着脖子说那些马是留着打倭寇用的；御史弹劾他强娶纳哈出女儿，他嚷嚷着蒙古女人是自己强行嫁过来的。 现在他总算明白了，这些罪名就像战场的箭雨，躲得过第一支躲不过第二支。 毒酒开始发作时，冯胜疼得把官帽都抓烂了。他在地上翻滚着，看见朱元璋的龙袍下摆绣着海浪纹，想起三十年前在鄱阳湖，陈友谅的楼船就是这么被浪掀翻的。 喉咙里像塞了烧红的炭，他拼命去抓朱元璋的靴子，却只抓到一把冰凉的雪。 太监们远远站着，有个小宫女躲在柱子后面偷看，吓得把手里的暖炉都摔了。 最后抽搐停止时，冯胜的眼睛还瞪着殿顶的藻井，那里画着九条金龙，和他当年在元大都皇宫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宫门外停着辆破板车，两个侍卫把冯胜的尸体扔上去，盖了张破草席。雪越下越大，车辙印一会儿就被盖住了。 应天府的老百姓说，那晚听见周王府传出婴儿啼哭，整整哭到天亮。 冯胜至死都不知道，就在他喝毒酒的那刻，他两个女儿已经被锦衣卫用弓弦勒死在各自府中。 朱元璋站在谨身殿的窗前看雪，手里盘着两颗玉核桃，喀啦喀啦的声音像在碾碎谁的骨头。 这个放牛娃出身的皇帝，此刻想起四十年前在滁州，冯胜和他哥哥冯国用带着几百乡勇来投奔时的场景。 那时他拉着冯国用的手说：“我得冯家兄弟，如高祖得萧何。” 后来冯国用早死，他哭得吐了血，把对哥哥的愧疚全补偿在弟弟身上。 可现在他眼前全是冯胜在辽东私会周王的密报，是蓝玉案里牵连出的功臣名录，是皇太孙朱允炆稚嫩的脸。 玉核桃突然裂了道缝，朱元璋把它扔进炭盆，火光映得他满脸通红，像当年火烧陈友谅连环船时的火光。 冯胜的尸体在雪地里冻了一夜，第二天被草草埋进乱葬岗。 有人说看见个穿孝服的女子在坟前烧纸，风把纸灰吹得老高；也有人说那是冯胜的侄女，后来跟着燕王朱棣造反，亲手砍过建文朝的大臣。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此刻南京城的雪还在下，把血迹、眼泪和往事都埋得干干净净。 信息来源： 《明史·列传第十七》 《剑桥中国明代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