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解放军正准备炸毁一辆仓皇逃窜的美制坦克，突然一名国军军官狼狈地钻出炮塔，惊慌失措地喊道："别炸！我要见粟裕，我们是故交！"战士们瞧着他那副畏畏缩缩的狼狈相，不禁嗤笑道："咱们司令员怎会有这般窝囊的朋友！" 【消息源自：《豫东战役：1948年中原决战纪实》2018年《军事历史》杂志；《区寿年评传》2008年广东人民出版社；《粟裕战争回忆录》1988年解放军出版社】 1948年夏天，豫东平原的玉米秆长得比人还高。区寿年坐在美制吉普车里颠簸前行，手里捏着前线的电报，汗水把将官服的领口洇出深色痕迹。这位46岁的国民党第七兵团司令刚被蒋介石从冷宫里拽出来，肩膀上两颗将星还带着仓库里的樟脑味。"建侯兄，校长这是要咱们当救火队啊。"参谋长递来水壶时，区寿年突然想起二十一年前南昌城头的暴雨——那时他身边的警卫排长，现在正指挥着包围他的华东野战军。 六天前，粟裕把军用地图上的红蓝箭头摆成了个口袋阵。这位戴着圆框眼镜的解放军将领蹲在战壕里，跟参谋们说笑话似的比划："咱们请区司令喝胡辣汤，得先把辣椒面备足喽。"此刻他正盯着侦察兵送来的照片，照片里国民党军的坦克陷在玉米地里，活像铁皮乌龟。这些价值连城的美式装备是蒋介石的宝贝疙瘩，可惜豫东的烂泥路专治各种不服。 "报告司令员！三纵拿下龙王店了！"通讯兵的声音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粟裕掸了掸照片上的土灰，对身旁的炊事班长交代："今晚给突击队加餐，烙饼多放油。"他记得1927年南昌起义撤退时，是区寿年偷偷塞给自己两块银元。现在这位老上级带着全副美械的兵团，却被自己用土办法困在了睢县——解放军的"土"是连夜挖通的百里战壕，是老乡们扛着门板铺出来的炮兵阵地。 7月5日深夜，区寿年兵团指挥部的马灯晃得人眼晕。炮弹炸起的土块噼里啪啦砸在顶棚上，像下雹子。"钧座，突围吧！"作战处长嗓子都喊哑了。区寿年摸着腰间镀金的左轮手枪，这是舅父蔡廷锴送他的四十岁礼物。三年前抗日名将蔡廷锴在重庆骂蒋介石"独裁"，现在外甥却要替这个独裁者卖命。他突然扯开领口："传令！把文件烧了，坦克连开路！" 第二天拂晓，解放军侦察排长印永鑫正蹲在玉米地里啃黄瓜。远处传来履带碾过庄稼的怪响，他吐出黄瓜屁股骂道："龟孙们糟蹋粮食！"突然发现坦克后面猫腰跑着个穿士兵服的大个子，那人生生比旁人高半头，裤腿还露出将官靴的锃亮皮子。"喂！那个搬炮弹的！"印永鑫一嗓子吼得对方一哆嗦，"说你呢！裤腰带系反了！" 被按倒在泥地里时，区寿年突然笑了。他冲拿枪指着自己的小战士喊："告诉你们粟司令，就说区寿年问他——"话没说完嘴里灌进口泥汤子。二十一年前在潮汕地区，是他亲手把发疟疾的粟裕背出包围圈。现在轮到这位老部下给他"安排住处"了，华东野战军政治部的同志已经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得让这位司令详细写写美械兵团是怎么变成"运输大队"的。 后来在战犯管理所种菜时，区寿年总把黄瓜秧子绑得特别齐整。偶尔抬头看天，会想起豫东平原上被炮弹惊飞的麻雀群。而粟裕在淮海战役前夜整理文件，突然翻到张泛黄的照片：1927年南昌城头，青涩的警卫排长和年轻军官并肩而立，背后是"革命委员会"的横幅。他轻轻把照片塞回档案袋，对门外喊："通知各纵队，明早五点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