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平房拆迁，能置换一套楼房，我和老婆说就给了我弟吧，老婆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答应了，没想到我弟的做法让我们吃惊。 记得他刚毕业那年没地方住，我把西厢房收拾出来给他当书房，连台灯都是我攒了三个月工资买的。现在倒好，上周我拎着两桶乳胶漆去新房，刚到楼梯口就被弟媳堵个正着。她抱着胳膊挡在门口，眼皮子往上翻："哥你这鞋上全是泥，弄脏了地板谁擦？"屋里传来弟弟哼歌的声音，跟他当年帮我搬砖时喘粗气的调子一个样，可现在这调子听着刺得人脑仁疼。 老婆心细，偷偷往新房送了三回菜。头回送的酱牛肉，隔天就在垃圾桶看见没拆封的袋子；二回炖了排骨汤，弟媳接过去就说"太油腻我家不吃"；第三回带了自家种的青菜，刚放下就见弟弟把菜扔给装修师傅。最扎心的是昨天，我路过新房听见弟媳在楼道里嚷嚷："那老楼早晚得拆，别让他们赖上咱这房。"弟弟接话的声音压得低，可我听得清楚："放心，房产证写的我名，他们能咋地？" 墙上还挂着二十年前的全家福，那时他躲在我身后啃冰棍，嘴角沾着奶油傻笑。现在倒好，上周我去要装修剩下的瓷砖，他指着门说"建材都算钱买的"。那堆瓷砖明明是用拆迁补的材料款买的，他数钱时还说"哥你放心，这钱咱亲兄弟明算账"。可转头就在业主群里晒装修进度，配文"全靠自己打拼的新家"，底下点赞的邻居里，有几个还见过我当年光膀子帮他抬预制板。 昨天半夜老婆翻出旧相册，指着弟弟结婚时我送的衣柜说："你看这木纹，还是你亲手挑的。"衣柜现在被塞在新房阳台，上面堆着弟媳的瑜伽垫。我突然想起拆迁办的人说过，置换房其实能选两套小户型，当时我想着弟弟孩子要上学，硬是把大户型让了出去。现在想来，当年他帮我和水泥时磨出的茧子，怕是早被新房的瓷砖磨平了。 钥匙还在抽屉里躺着，边角被我摸得发亮。就像那年他高考前，我蹲在夜市给他炒花生，铁锅把儿磨得手心全是泡。可现在这把钥匙，怎么就打不开人心那扇门呢？